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巍峨的宮殿坐落在京城的制高點,站在臺階上可以俯瞰京城全貌。城門口的喧囂遠遠比不上大殿裡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宣帝躺在軟榻上,榻前是蘇畫小心的給他喂藥,小皇子在宮女懷裡咯咯的笑,與這滿殿的肅殺之氣截然相反。

齊驁得意的站在下首,看著齊逸說道:“整座皇城都在我的控制之下,七弟你呢?你的兵馬恐怕鞭長莫及!”

齊逸抿了抿唇,淺笑道:“不一定,皇兄莫要太得意。”

齊驁不屑的拍了拍手,大殿門口人影晃動,十三懷中抱著繼義進入大殿,假的杜曦晨蒙著面紗站在他身後。看見面紗,齊驁面色微變,走上前去一把將假杜曦晨的面紗扯下。

十三擋在他面前,他手中拿著面紗,毒辣的視線掃過去,假杜曦晨抬眸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他卻放心的哈哈大笑起來。

“靖國侯世子,逸王妃?也不過如此!”

齊逸薄唇緊抿,宣帝突然咳嗽起來,烏黑的湯藥撒了一身,蘇畫慌忙用帕子替他擦拭,卻是越擦拭沾上的湯藥便越擦拭不去,有暗黑的血漬噴灑在龍泡上,宣帝張嘴吐了一口血,直直的看著齊驁。

到底是在盛寵下長大的皇子,齊驁有些不忍心。正此時,外間不經通傳進來一人,鳳冠霞帔,額上的雙鳳栩栩如生,大紅配以明皇的制服無不彰顯尊貴。

“驁兒,天家無情……”皇后冷漠的看了一眼伏在龍榻上喘息的宣帝,以及手執湯碗,正低眉順眼給宣帝喂藥的蘇畫。或有些許失落,她別過臉去,宣帝防範她至此,到現在也不知他身邊的人是什麼貨色!

“母后教訓的是。”齊驁眸中的神色變了幾變,默然片刻,忽而抬頭看向門外,大殿外面已經被他的人馬層層包圍,這座皇宮很快就要易主了。他心中多了幾分底氣,嗤笑道,“父皇,您覺得兒臣如何?”

蘇畫抱起小皇子退到一邊,小皇子正是活潑的時候,手裡抓著一串鈴鐺,伴隨著清脆的鈴鐺響,小皇子咯咯笑著,與這劍拔弩張的氣氛格格不入。

“逆,逆子……”

一口黑血從宣帝口中噴湧而出,宣帝再也無法多說出一句話,只剩胸口還在劇烈的起伏著。

十三抱著小繼義退到齊逸身後,皇后不耐煩地瞥了一眼蘇畫懷中粉雕玉琢的小皇子,睥睨道:“動手吧,免得夜長夢多。”

齊驁心神一震,下意識的應了聲是。寢殿外身披重甲的腳步立刻湧進來,齊逸抽出長劍,蘇畫身前也多出了幾個護衛將他們母子護住。

“莫作無謂的掙扎了!”齊驁陰鷙笑著,“就你們幾個人,連一刻鐘都撐不住,你們若是投降,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我可以讓你們一家人葬在一處!哈哈哈……”

“嗤……”

齊逸嗤笑一聲,並不將他放在眼裡,劍身折射出的寒光掃過龍榻上的斑斑血跡,宣帝彌留的目光中不知是悔恨還是悲憫。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看著明黃的帳頂。

高高在上又能如何,他身邊沒有一個真心待他的人。他知道齊逸對他並沒有半分敬重,甚至連憐憫的情緒也不曾出現在他臉上。

“來人,在場所有人,一個不留!”

齊驁狂笑著,戰鬥的人早早地做好了準備,齊逸將小繼義綁在自己懷中,另一邊,蘇畫被護衛護送著一路後退。

“你們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