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儒給她的印象還停留在竹林裡的那個少年,那個時候他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相府嫡子,怎麼會是平庸之輩呢?

她從來都不敢輕視任何一個敵人。

李鴻儒笑了,轉身的時候笑容變得苦澀,想把情緒壓在心底,又覺得不甘心,人到世上走一遭,沒有被任何一個人記住,將會是何等的遺憾。

可是看著杜曦晨的時候,他又說不出口了。

她的眼神中有任何情緒,猜測、戒備、同情,唯獨沒有的就是愛慕,一個女人在看著一個男人的時候,眼神就是她的心境,他已經完全判斷出他在她的心裡眼裡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並且……也將永遠不會存在。

他們本就是陌生人,以後還是陌路,如此很好。

“我是一個狂妄自大的人,以為我喜歡的會在原地等我,我想要的也唾手可得。事實證明,我應該是錯的。”

“沒有對錯,只有對立。”她想要的都會透過自己的努力來實現。

“你說的對。”

她剛剛卸了臉上的妝容,露出原本就白淨透亮的肌膚,她的唇天生就紅的像熟透的櫻桃。李鴻儒定定的瞧著她,目光落在她的唇上,杜曦晨不知道他想做什麼,防備也有疏忽的時候,李鴻儒趁她低頭的一瞬間襲近,她只來得及抽出匕首,整個人就被他抱在懷中。

“你做什……唔!”

嘴唇被他啃了一口,李鴻儒緊緊地抱著她的腦袋,狂熱的吻著她的唇。她掙脫不開,但是手腳還是自由的。

十三破門而入,刷的一聲長劍出鞘,杜曦晨眼睛一閉,以為他會躲,沒想到他仍舊抱著她不放手。

杜曦晨愣住了,抬頭看著他,只見他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恍惚間覺得這個人很陌生。她的匕首插在他左側腋下的第二根肋骨裡面。他只留下一個高深莫測的笑,直接用身體裝向窗戶,整個人破窗而逃。杜曦晨瞧見他後背上一條很深的血痕。

鮮血淋漓的匕首還握在自己手中,要不是一地的鮮血和空洞的窗戶提醒著她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還以為自己再做夢。

嘴唇上溼漉漉的有點涼,她用袖子去擦的時候腦海裡回想起來剛才的那個吻,生澀,啃得她的嘴唇有點紅腫,狂熱,好像……

她心裡一驚,看向十三,十三單膝跪地不敢看她:“屬下失職,請王妃責罰!”

杜曦晨還在猜測李鴻儒剛才的舉動到底是什麼意思,想了半晌,發現似乎沒有一種合理的解釋,有一個猜測,但是她覺得不可能,他們一共也沒有見過幾面,怎麼可能喜歡她?

但是被輕薄了,她嫌惡的用袖子蹭著嘴唇,盆裡還有水,她撲過去拿手帕沾了水狠狠地擦著自己的嘴唇,一直把嘴唇擦的腫起來這才罷手,回頭看見十三還跪在地上。

“你起來吧,按照規矩,你該承受什麼責罰?”

十三起身回道:“讓王妃受驚,杖責八十,沒有保護好王妃,杖責一百,共一百八十仗。”

杜曦晨咋舌,官府頂多也就是杖責八十,二十仗就能打死人,他這一百八十仗下來,恐怕就可以直接收屍了!

“現在是特殊時期,正值用人之際,等你家主子回京你再行領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