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逸站在床邊看著遠方天上的星河,青玄拿了一件披風給他披上,勸道:“主子,天氣轉涼,您可要多注意,別在窗邊久站,還是回去歇著吧。”

齊逸攏了攏肩上的披風,說道:“無妨,白日裡趟得累了。”

說著,他轉身回到屋裡,在桌前坐下,看著燈火出神。青玄試探性的問道:“主子,可是想王妃了?”

他本不該問這番話,只是見他一直眺望西北,猜到他應該是在想西北的人。西北只有一個杜曦晨,讓主子放不下。

齊逸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天各一方,未必就不是最好的選擇。父皇的態度不需要他再去試探,百官沒有一個人敢再次提起杜家,生怕受到牽連。唯有他希望她能重新回到京城,就算不為別的,為這些年被打壓的家族正名。

他身為皇子,除非坐上那個位置,否則孫家只是孫家,永遠也沒有平反的那天。杜曦晨不一樣,她可以去爭,有資本去爭。

對她含著一份期望,這是誰也不知道的事情。杜曦晨之所以特殊,不僅僅是因為解藥,也不是因為其他,是同病相憐。如果能同氣連枝的話就更好了。

想到兩人之間的種種,齊逸的眼神中不自覺流露出笑意。

青玄不敢再說什麼,默默侍立在一旁。殿外突然傳來腳步聲,齊逸解了披風躺在床上,青玄開門出去,見到宣帝的鑾駕,趕忙跪拜。

“參見皇上。”

宣帝邁步進屋,揮手示意他們不用跟進來。青玄並高欽以及一眾宮人在外面等著。

燈火之下,齊逸捏著一本書看得認真。不經意的某個動作,某個眼神,竟然跟槿嬪一模一樣。宣帝一陣恍惚,好像回到當初的年月,那人就是這樣躺在軟榻上等著他回來。

一面等他回來,一面恨著他。他們的兒子,長大了。

齊逸掙扎著起身被他阻止。

“多謝父皇。”

齊逸安靜的模樣讓宣帝心中一陣悵然,於是他嘆了口氣,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兩父子相對無話。

“身子好些了嗎?”

宣帝找了些不痛不癢的話詢問,齊逸答得一板一眼:“多謝父皇,好多了。”

“那就好。”

“父皇有什麼心事?”齊逸合上書反問道,朝中那點事他都知道,甚至已經想好了對策。從今往後,他要一步步涉足朝堂,但是不能明裡去爭,而要暗中佈局,“這麼晚了,父皇該休息。”

宣帝的面色恢復正常,齊逸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讓他生疑,帝王便是帝王,就算是立了太子,也不會希望太子過早覬覦他的龍椅。

“最近朝中事物堆積,戶部沒錢,很多事情就沒辦法去辦。”宣帝自己抱怨了兩句,他身邊沒有能說話的人,蘭妃蓮妃她們盯著他的龍椅,朝臣們只關心自己的仕途,早早的站了隊,生怕他不會有事。這些他都知道,只是眼下沒有功夫去管,“罷了,不提這些,既然你身子沒有完全康復,就早點休息吧,朕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