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莫要多想

杜曦晨站在山頭，眺望著京城的方向。

夜風開始轉涼，趁著休戰的間隙，生意人開始在幽州活躍。阮玉與石韻華一拍即合，石韻華有燒瓷的工藝，阮玉從他這裡大批次收購瓷器，販賣到東西突厥以及更遠的地方。

武庸接管了先鋒軍的軍權，將幽州附近大大小小的土匪窩一鍋端了，收編入正規軍。一時間，幽州兵強馬壯，與東西突厥及大齊暫時處於一個相對安定的局面。

杜曦晨暫時把陳元編入幽州巡衛軍，負責幽州城內的治安。

一切欣欣向榮，她自己反而閒了下來，於是開始著手研究京城的局勢。京城的訊息傳到幽州需要一定的時間，事態瞬息萬變，說不定現在她手上的訊息是沒有用的，她自己安排的人手用起來不如墨玉的訊息網。她拒絕了墨玉之後，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過墨玉了，不知道他正在做什麼。

她總是在書房忙到半夜，大家也不敢打擾她，整個杜家壓在頭上，她並不輕鬆。雖然她是最小的女兒，但是杜家上下依舊把她當做男兒來依賴。侯夫人一開始還逼著她穿女裝，想讓她回府女兒裝，但是後來也不得不放棄了，她也發現確實不方便，總不能讓她穿著女裝套盔甲吧，當著全軍將士的面成什麼樣子！

這天杜曦晨從書房裡出來，卻發現美人娘坐在書房前的石凳上。邊境的秋來的格外早，侯夫人披了一件披風，杜曦晨記得，這是二姐夫前段時間讓江南最好的繡娘做的披風，她的每個姐妹都有，送給她的是一件丁香色的純色披風，許是知道她不適合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

溫柔是她給美人娘下的定義，在她的記憶裡，孃親一直都是如此溫柔，如夏日裡細膩的山風。

她趕忙走下臺階：“娘，天色這麼晚了，您怎麼到這裡來了？”

侯夫人抓住她的手，像小時候牽著她那樣邊走邊說：“我睡不著，便過來看看你。你瘦了不少，娘給你頓了補品，讓下人送到房間裡去了，放在外面容易涼。剛燉出來，你快回去趁熱吃。”

書房距離杜曦晨的房間很近，說著話，杜曦晨就聞到香味兒，本來不覺得，聞到香味兒之後才驚覺肚子一直咕咕響，饞蟲都被勾起來了。

她大步走到桌前，一盅雞湯正端正正的放在桌子上，酥黃的母雞配上藥材香菇，讓人食慾大增，她迫不及待的盛了一碗，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見她猴急的模樣，侯夫人勸道：“慢點吃，又沒人和你搶，吃那麼快做什麼，小心噎到！”

雞湯的溫度剛好，入口，只覺得味蕾被開啟，三兩口吃完一碗，侯夫人又給她盛了一碗放到她面前，“以後娘天天給你燉補品，娘實在不忍心你這般操勞。”

“這些讓下人做就行，娘你沒必要親自動手。”

“那怎麼成呢，我自己的女兒，我自然要對她好。”侯夫人很有感慨的說道，“以前，你不懂事的時候，娘為你操碎了心，生怕你被人發現身份，生怕你真惹了大麻煩，不好收場。後來你懂事了，娘更操心。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娘沒想到整個杜家都要靠你一個人……”

“沒事的娘，武大哥和二姐夫七姐夫都能幫忙，還有江童，有他們在，我不辛苦的。”杜曦晨嘴裡嚼著東西說話，咕噥道，“我不知道有多幸運才能遇見爹孃這樣好的父母，我當然要守護家人。”

侯夫人心疼道：“傻孩子，天下哪有不好的爹孃？”

杜曦晨在她慈愛的目光中動作一頓，苦澀一笑，她現代的父母不就是個典型的例子嗎。因為對那裡沒有留戀，所以她寧願留在這裡，適應這裡的規則。

“娘，太晚了，您也累了一天，快些回去休息吧。”

“娘今晚，想和你說說話。”

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杜曦晨已經知道她要說什麼了，無非就是她的婚事。幾個姐姐中，只有二姐三姐和六姐讓她比較滿意之外，其他幾個姐姐的婚事皆很波折。當然，她這個沒嫁的自然成為美人孃的心頭病。

“娘，您又要說我和江大哥的事情？”她也很無奈，不是她不願意將就，而是她不能，她斷不了和齊逸的聯絡，也不能保證以後和齊逸劃清界限，這樣的她配不上江童，“娘，我的事情我自己心裡有數，您就不要操心了。”

“你既然知道我要說什麼，就不要急著拒絕。從前你以年齡小為藉口，那現在呢，過了年你就十七了，江童也二十好幾了，你等得起他等不起！他為我們家犧牲了多少，你自己不清楚嗎？”

“關鍵是，他對你的心娘都看在眼裡，他也是孃的孩子，你讓娘怎麼忍心讓他失望？”侯夫人氣結，“原本，娘和你爹就打算將女兒許配給他一個，可惜後來皇上賜婚，連你的兩位庶姐都賜了婚，這是擺明不想讓我們和江童聯姻。後來見你一直纏著他，他也對你頗有耐心，那是瞧著你們青梅竹馬，感情很好，怎麼現在就不願意了呢？曦兒，是不是你變了心，欺負江童？”

侯夫人的語氣突然嚴厲起來，質問的語氣讓杜曦晨哭笑不得，只得含糊解釋道：“娘，你想多了，我對江大哥只是兄妹之情，他也知道的，你就莫要多想了！”

“真的？”

侯夫人明顯不信，杜曦晨心虛的看了她一眼，說道：“真的，娘，你要是覺得愧對江大哥的話，不如把六姐許配給他？反正六姐跟齊景雖然訂了婚也沒過門，以咱們現在和朝廷的關係，近期內不會和解，你就放心大膽的操辦姐姐們的婚禮吧。”

“婧兒要是願意我還用得著來找你？”侯夫人哼了一聲，說道，“你們姐妹一個比一個有主意，也不知道怎麼了，婧兒自從回來之後就怪怪的，把自己打扮成假小子，天天穿著鎧甲去練兵，人消瘦了不少。你們姐妹一向親近，她最近是不是遇到了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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