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殿前伺候

“主子，裴世公進宮了。”隱衛走路無聲，一路穿過精緻的屋舍，落到院子裡，與青玄耳語一番，青玄驚詫，趕忙進屋向齊逸彙報，“下面來報，司馬王爺好像要回京了。”

這兩人雖然不涉朝堂多年，但是這些年來無論是後宮也好，前朝也罷，所有的爭鬥都離不開這兩人。他們輕易不出山，一旦摻和進朝堂的事，那是跺跺腳也要旁人忌憚三分的。

齊逸面上也只是產生了一絲玩味，挑眉道：“李相難道就沒有動作？百年世家，開國功臣，和今朝新貴……讓他們先鬥法，槍打出頭鳥，我們不急著摻和進去。”

青玄躬身應是，齊逸隱忍多年，比耐性，恐怕沒有人能比得過他，有時候他也在好奇，主子年紀輕輕，隱忍的功夫卻是比旁人好上太多。

他忍不住提醒道：“主子，您既然進宮了，為何不去看看皇上？”

齊逸嗤笑了一聲沒有開口，青玄明白了他的意思，躬身退下了。

寢殿之內，宣帝正靠在軟榻上手中隨意拿著一本書，高欽前來稟報：“皇上，裴世公在殿外求見。”

宣帝翻了一頁，視線仍黏在書上，難得愜意休閒：“不見，讓他回去。”

高欽為難的猶豫了一番，轉身出去。裴世公是蓮妃的親父，當年太祖在京城站穩腳跟正是因為啟用裴家為相，後裴家連續出過幾任丞相，幫助齊家坐穩天下，一直到先皇時期才退位讓賢，暫避鋒芒。

裴世公世襲公爵，蓮妃是裴家嫡女，嫁入宮中為妃，可惜膝下一直無子，這才把齊文收養在宮中。裴世公是齊文名義上的外祖，他所求的，不過是裴家的繁榮。

高欽不敢怠慢，歉意道：“裴世公改日再開吧，皇上……身子不適，今日不能見世公。”

裴家百年望族，察言觀色的能力自是個中翹楚，看高欽的臉色便知宣帝的意思。從懷中拿出一個荷包塞到高欽手中，小聲道：“公公辛苦。”

高欽隔布料摸著裡面的東西，沒有浮誇的東西，只有一沓銀票，如果面值一百兩的話，這些銀票至少有上萬兩！

“無功不受祿，奴才也沒幫上世公，不敢受世公的禮。”

見他推辭，裴世公將荷包推回去，“公公肯進去通報就是幫了我最大的忙了，既然皇上身體不適，我就改日再來看望皇上，先行告退了。”

高欽捏著荷包，凝視了一會兒裴世公的背影，將荷包收好，轉身入殿。

“他說了什麼？”

高欽還沒站穩就聽到宣帝的發問，想到懷中揣著剛才裴世公賞的銀票，不敢隱瞞，趕忙跪地回稟：“皇上，裴世公讓奴才好好照看皇上，並且，並且……”他猶豫著打量宣帝的神情，見他的目光仍舊在書本上，便壯著膽子說道，“裴世公給了奴才一個荷包，奴才推辭不過，只好，收下了。”

一室寂靜，唯餘宣帝翻書的聲音，高欽跪得額上冒了汗，他不知道自己此舉是不是觸怒了皇上，本來有心幫裴世公美言幾句，見此也不敢多言，只把頭埋得低低的，等候著宣帝處置。

過了很久，宣帝才嗯了一聲，淡淡說道：“起來吧。”

高欽如蒙大赦，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溼，但是他不敢多言，甚至還要想想該怎麼討好宣帝，於是他試探道：“皇上，奴才這就讓人將荷包送還給裴世公。”

宣帝嗯了一聲，抬頭看他一眼，說道：“給你你就收著吧。”說完，他像門口看了一眼，吩咐道，“去把蘇畫找來。”

高欽一愣，一時忘了回答，反應過來趕忙彎腰應道：“是，奴才這就去青竹軒宣蘇娘娘。”

宣帝什麼也沒說，低頭復又看起書來，只是等高欽出去之後神色一直怔怔的，書上的內容一眼都沒再看進去。

宣帝病了將近一月，這一個月來日日有禁軍站崗，不見任何人，沒想到第一個要見的人竟然是蘇畫！

高欽親自道後宮去宣蘇畫，李鴻儒身為禁軍衛守，把守後宮，自然是第一個收到訊息的。等高欽進入後宮的宮門之後，其他各宮也都收到訊息，皇后身邊的宮女回來稟報訊息之後，皇后倒是不急不氣，而是冷靜下來，分析宣帝的意圖。她是中宮皇后，膝下有嫡長子傍身，蘇畫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嬪侍，連妃位都算不上，進宮多年一直無所出，她自然不怕蘇畫威脅到她，她只是奇怪宣帝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宣一個不受寵的妃子！

訊息傳到各宮，大家的想法和皇后一樣，驚詫蘇畫不受寵了這麼多年，為何會突然得皇上宣召？

若不是她至今膝下無子，旁人恐怕都要以為宣帝是要把皇位交付給她。

多麼荒唐的想法！然而宣帝這一舉動確實讓人聯想到很多。宣妃嬪覲見，是不是說明皇上的身體……已經好轉？

一時間後宮各位主子也有點拿不定主意了。

蘇畫正坐在院子裡繡花，青竹軒地方很小，院子裡栽種著一片竹林，擺放了兩張石桌，幾個石凳，院子的一個角落還開闢了一個菜園子，裡面綠油油的青菜長勢茂盛，外面圍著一個小籬笆牆，籬笆上纏著些豆角，院子後面還有一口井，井邊放著一個木桶，一個洗衣盆，裡面泡著要洗的衣服，小丫鬟正坐在矮凳子上洗衣服。這裡看起來不像皇宮，倒更像是一個農家小院。

高欽進來的時候，後面跟了許多看熱鬧的各宮宮女，蘇畫瞧見高欽過來，趕忙放下手上的東西起身迎道：“高公公，何事勞您親自過來一趟？”

高欽在外人面前一向喜歡端著架子，從前以蘇畫的身份和他說句話都難，如今他卻不敢端著。上次來是晚上，他只看到院子裡面有竹子。這次白天來，也就順帶把院子打量了一圈，發現院子裡，只有竹子，院子裡比屋子裡更簡陋，一株名貴的花菜都沒有！

他咳了一聲，說道：“蘇娘娘，皇上宣您殿前伺候，快收拾一下，跟奴才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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