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英這一連串的連削帶罵,直把顧榮罵得嘴唇哆嗦著,氣得不知要說什麼了。半晌才喘著粗氣,從喉嚨裡擠出一句話道:“靈之是我的女兒,我想怎麼對她就怎麼對她。關你一個外人什麼事?”

“喲,你這是承認自己沒有盡好一個父親的義務了?”梅英瞪大了眼睛,轉向了圍觀的眾人。

“你們看看,可別被他哭唧唧的假象給騙了。這人最會做的,就是用親情來向靈之施壓,讓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真是枉為人父!”

隨著梅英這段話落地,成功地扭轉了眾人之前因為顧榮的話而受到的影響,心中的天平漸漸移回顧靈之那邊。

見狀,之前插嘴叫停儀式的那道神秘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就算顧族長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養大了顧小姐總是不爭的事實。在修煉上也從未苛待過她,一應需求都是族內最好的。你一個外人怎知顧小姐是不是不忠不孝,在發現顧族長投靠北丘之後故意無視父母的恩情,怕給自己沾染麻煩?”

聽到這一句,有腦子的都明白了。說話的神秘人跟顧榮是一夥的,之前在那種時候出言,恐怕就是為了給顧榮爭取時間吧?

畢竟容淵直接把顧靈之抱回皇宮的那一出出乎了許多人的預料,將原本的行程也打散了。也讓原本在儀式之前出現的顧榮,到快要結束才出現。

一直沉默地靜觀事態發展的顧靈之聞言蓋頭下的唇抿了抿,沒被容淵牽住的手抬起,就想掀開頭上的蓋頭跟顧榮對峙。

容淵卻在她掀開的前一秒制止了聲,低沉著聲音面向顧榮道:“顧前輩,我記得在半個月前,本殿下就將婚期的時間書信與你,何來的沒有通知一說?而且……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負責送信的人還親眼看到你在看過信後罵罵咧咧地當面撕毀。現在又來質問,實在是可笑。”

說完,容淵不管顧臉上的表情有多難看,緊接著又是一句話問出:“難道顧前輩作為北丘的使者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演上這麼一出戲麼?那麼現在戲演完了,是否可以移步偏殿等著了?”

“你!”顧榮聽著對方左一句顧前輩,右一句顧前輩,就是不喊他岳父,言語尖酸刻薄,直接揭他的老短,被容淵氣得說不出完整地一句話了。

這時候他身後的那名長相跟潘恩有三分相似的青年站了出來,對著容涵拱手一禮後道:“在下北丘大皇子潘文,此次作為顧大人的副手前來與夏國議和,還請國主能夠移駕偏殿,與我等商談正事。”

潘文說話的態度看起來客套,可言語中依舊帶著北丘皇室慣有的高高在上的感覺。容涵眼睛一眯,注意到了潘文說的是讓他移駕,而不是請。身為一國皇子,竟然想要另一國的國主移駕跟他說事。而且跟他說話就是正事,難道他為自己的兒子主持婚禮就不是正事了麼?這潘文好大的面子!

“孤若是不肯呢?”容涵被潘文氣笑了:“孤覺得沒有什麼是比給我兒子主持婚禮更重要的事了,要是大殿下等不及就請回吧,讓你們北丘再派個有耐心地人過來與我商談。”

說完這句容涵擺了擺手,似乎再驅趕什麼髒東西般,對著站在司儀位置的丞相再一次吩咐:“繼續吧,別被那些不相幹的人耽誤了時辰。”

“是,是的陛下。”丞相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汗水。

作為臨時被容涵找來的司儀,他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次啊。原以為給三皇子主持婚禮是個美差事的,沒想到竟然會碰上這麼檔子事,連喊同一句唱禮三遍,害的他都快要對當司儀産生陰影了。

在容涵的吩咐下,丞相看了眼容涵,又看了眼潘文那邊,清了清喉嚨,就要喊出“二拜高堂”的第四遍,嘴巴才剛剛張開,潘文的聲音就先他一步地說出:“夏國國主,你確定不先聽聽我要跟你說的事?我們此次來,可是帶著十二萬分的誠意來求和的。只要你取消了今天的婚禮,我北丘願停止之前的全部計謀,並收回安置在各國的所有探子,與各國和平共處,共享這天元大陸的無邊美景!”

潘文這句話一出,整個空間都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就是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他們沒聽錯吧?北丘竟然打算放棄已經部署了幾千年的行動,跟各國和平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