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千雲勾唇一笑,他卻倉皇的別開頭躲過她的視線。自那日藍千雲落水被他救起之後,柳青風便覺得藍千雲望著自己的眼神與之前不同,彷彿多了很多他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望著柳青風微紅的耳根,藍千雲心底一痛,前一世每每柳青風避開她時,藍千雲還以為柳青風生性靦腆怕羞,卻不曾想過原來他那時早已滿心滿腹的血海深仇。

自那日在詩會上被羞辱了一番之後,藍千月難得的消停了一段時間。

這正合了藍千雲的意,給她時間慢慢琢磨,怎麼不動聲色的讓柳青風對自己卸下心防,好讓上一世的悲劇不再重演。

這晚,藍千雲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披著一身冷汗在床上呆坐了片刻,餘光憋見月光倒影在木門上的挺拔身影。

她猶豫了一下,起身披上衣服走了過去。

“嚇著你了?今天輪到你值夜嗎?”

隔著木門,藍千雲輕輕的敲了敲,看見門上的影子被嚇得一顫,她低聲笑道。

“小姐,為何這麼晚還不睡?”

柳青風確實是被嚇了一跳,他猶豫了片刻後,盯著幾乎貼在門上的藍千雲問道。

那薄薄的只糊了一層砂紙的門上,都映出了藍千雲桃紅色外衣的顏色,可見她貼的有多近。

“做噩夢了,嚇醒了。”

藍千雲委委屈屈的低聲說道,其實自重生以來,她早已習慣夜半在噩夢中驚醒了,但是此刻卻還是想逗逗柳青風,心底還是希冀著他能來哄一鬨自己。

門外的柳青風卻沉默了,他從小便孤苦伶仃的長大,沒有被誰呵護過,自然也沒有安慰過誰。

幸好,藍千雲也及時想到了這一點,兩相沉默了片刻後,藍千雲聲音輕快的問道:“對了,幾日後便是我父親的生辰了,我想親手做份禮物送他,你能幫我嗎?”

柳青風沉默了片刻,似乎隱忍著莫大的情緒一般低聲問道:“奴才愚笨,不知道能幫小姐什麼忙。”

門邊高大挺拔的身影微微躬著腰,柳青風一向知禮數,儘管只是隔著門也依然微微鞠躬著回藍千雲的話。

“我想給父親做一支狼毫筆,可是我功夫不好,怕是還沒取到狼毫就先被狼給吞了。”

藍千雲知道柳青風此時的心情,畢竟在他眼裡她是他的仇人,不過她要的就是這個接近他的機會。

這一次柳青風沉默得更久了,半晌,他才壓抑著低聲道:“嗯。”

“太好了,那我們明天一早就出發吧!你知道哪裡有狼嗎?他們兇嗎?你能打得過嗎?我還需不需要再帶一點護衛過去?”

藍千雲見他答應了,心裡雀躍的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

對於藍千雲的活潑,柳青風有些無奈,隔著門看到藍千雲雀躍的身影,竟覺得她有幾分可愛。

只是,她是藍家的人。

柳青風斂了斂心緒,開口說道:“小姐,早些歇息吧,明日早起,若是小姐起不來可就取不到狼毫了。”

聞言,藍千雲只好訕訕的起身回到榻上自我催眠。

桃紅色身影消失在了門口,柳青風卻久久的盯著那扇門,彷彿能從那木門上看出什麼來。

翌日一早,藍千雲草草用了幾口早飯,便迫不及待的叫上柳青風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