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楠嚴肅地看著他,

“這次不管說什麼都不可再拖了,此事嚴重,你已經拖過一次,這次必然要等到完全好起來才可停藥。”

男子用力地點頭,垂頭的表情複雜,拿著藥方一步一步走到櫃檯前。

掌櫃給他拿藥時,他便不安地看著,一會兒抓抓衣角,又整理整理,之後又轉頭看看沈宜楠,又看向旁邊替他開心著的兄弟們。

兩個月的分量較大,全部抓好時,他兩個朋友走過來幫忙。

他抿著唇,從衣服層層口袋中摸出一個粗糙破舊的布袋。

他一層層開啟,抿著唇抬頭看著掌櫃,眼神中有著窘迫。

“多少錢?”

掌櫃手指撥在算盤間,他的心便跟隨著算盤的節奏跳動。

停下撥動的瞬間,他像是等待著被凌遲的罪人。

“一共是十錢五十文,給您抹個零頭,您給十錢便好。”

男子愣在了原地,原本因為緊張而握緊的拳頭現在攥得更緊了。

“十錢?只要十錢?”

男子音調拔高,驚疑不定地問著。

“是藥錢還是診金?”

掌櫃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後笑容放大,“是藥材和診金一共十錢。”

“真的?真的一共才十錢?”

男子傻愣愣地問著,從錢袋中拿出十錢,遞給掌櫃。

直到看到掌櫃將錢收下,他才敢真的確定。

以往去看一場毫無用處的病,不管是藥材還是同樣的針灸,沒有一次是低於五兩銀子的。

而且幾次下來,根本毫無用處。

一品藥堂他也並非沒有去過,即便是剛才高傲的譚光醫師,也對他的腿沒有一點辦法。

現在他的腿竟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治好,而且兩月的藥材和針灸只用了十錢。

不只是他不可置信,他的朋友們更是驚歎。

男子正是因為腿上誤工,不僅是沒了能掙錢餬口的工作,娘子也因此跑了,現在整個家中都只剩下男子一人。

本以為這次也會用不少錢,但想著畢竟是有效果的,所以兩個兄弟也將身上所有銀錢拿出來,只為了幫他。

本以為至少會十兩銀錢以上,但沒有想到,十錢!

十錢!有些醫館連半月的藥材都不止這點錢。

一個高大的男子,竟突然紅了眼,用盡全身力氣,不顧腿上的傷,“咚”地一聲,朝著沈宜楠跪了下來。

“沈醫師,您的大恩大德,我真的不知該如何報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