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前,沈宜楠已經累得蓋被子的力氣都沒了。

她白著臉,對幫她拉好被子的祁禎道了聲謝。

她沒有心情再去想其他事,閉上了眼。

可她頂上的目光專注,讓她完全無法忽視。

她只得又睜開眼,疑惑地看了祁禎一眼。

“還有什麼事嗎?”

祁禎看出她眼中的倦怠之色,搖了搖頭,移開了視線。

他再次轉過頭時,床上的小女人已經睡著了。

他失笑坐在床邊。

真不記事,上午還發生了爭吵,晚間就忘了。

他發出輕聲嘆息,伸手握住沈宜楠的手。

他今天離開時,一直在心中想。

若是這裡沒有了沈宜楠,會變成什麼樣?

他和孩子們會變成什麼樣?

是否會變成沈宜楠所說的那般?

她說她自己本身便是例外。

那是否意味著,這個例外隨時會離開?

祁禎嘆出一口氣,拂開沈宜楠額上的幾縷碎髮,聲音低沉。

“你不會離開,對嗎?”

他不願去到沒有沈宜楠的世界。

沒有等來沈宜楠的回覆,他走至床邊,點了一縷香放至在暗灰色的香爐中。

香爐看上去平平無奇,是最普通的款式。

可若是有懂行人在場,定能看出它價值不菲的地方。

祁禎和衣上床,輕柔將沈宜楠擁入懷中。

沈宜楠沒有反應,甚至乖巧往他懷裡拱了拱。

祁禎滿足地彎彎唇,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他原本以為,自己會孤獨地過完一生,等待功法將自己侵蝕完全。

可因為落入榮山溝的一場意外,他有了三個可愛的孩子。

孩子們懵懂無知,卻是他唯一的慰籍。

他原以為在自己死前便可以安頓好他們,讓他們自由平安地長大。

可沈宜楠的出現讓他打亂了一切計劃,從最開始的爭鋒相對,他變得欣賞,關注這個女子。

不知從何時開始,這種關注變成另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或許是從她治好自己腿時,雙眸亮晶晶地替他歡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