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左靈。

她在碎石地中不斷地掙扎著。

胸口上的龜裂痕跡已經蔓延到了四肢、咽喉的位置,散發著炙熱的藍色焰苗。

她的雙瞳都已經變成了詭異的藍色光。

自從在戰場之上釋放了這股血脈力量之後,它似乎就找到了一個可以生長的豁口,不斷地復甦,不斷地想要侵佔什麼。

某種角度上來看,血脈的生命力已經逐漸有超過左靈本身的生命的趨勢了。

這是極端恐怖的一種現象,就比如,你身上長著很長的頭髮,但是因為那些頭髮太過好看了,某一天頭髮們想要當家做主,它要當主人,把你當做頭髮給剪掉。

現在左靈就是這樣的一種狀態。

如果一直都未曾給血脈力量衍生的機會,那不會是一個隱患,可是在戰場上的時候她開了個頭,胸上那個豁口就是血脈力量與這個世界的接觸點,它想要生長。

而生長的方式,就是取代左靈。

……

李淳來到盆地邊緣就沒有再接近了。

他靜等著左靈在那碎石地中掙扎了良久,最後她的聲音都嘶啞了,精疲力竭,但總算是壓制住了這一輪的反噬。

低吼聲徹底消失之後李淳才走進碎石地,把渾身是血的左靈抱了起來。

對血脈力量的壓制,只能由左靈一個人完成,至少在目前是這樣。

血脈的反噬只會一次比一次更強,左靈這一次如果壓不住它而藉助了外力的話,下一回就更難了,甚至可能毫無抵抗的力量,直接被抹殺。

左靈並沒有完全失去意識。

她只是累壞了。

地上尖銳的碎石在她臉上、手上割開了一道道細小的疤痕。

看到李淳來了之後,她皺了一下眉頭,那一瞬間好像委屈得要哭出來,但又一咬牙忍住了。

“你做得挺好。”

李淳把左靈放到自己懷中,而後撿起地上一塊碎石,撕開自己的手腕動脈,把那湧出的鮮血送到左靈口中。

“喝下去,很快會好起來的。”

他輕輕婆娑著左靈的臉龐。

自身的聖血咒能夠讓李淳實現對肢體的完美控制,就連傷口癒合的速度也可以隨心所欲,他甚至不急著催促左靈咬下去,就懸在那裡任憑傷口的鮮血不斷湧出。

左靈先是愣神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