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供季什麼時候開始什麼時候結束,是族母和祭司大人說了算,你一個小小獵帳的獵母也敢出言質疑?信不信第五獵帳明天就易主,你和你的妹妹一起被丟到野人谷給那些蠻人當育兒盆?”

持鞭女人說的話非常難聽。

至少在李淳的理解範疇內聽起來很難聽。

尤其是那最後一句。

……

但或許是部落階級制度就是如此,古桐遭受羞辱卻沒有半句怨言。

她額頭青筋暴跳,卻只能硬著頭皮壓下心中的怒火:“還請總帳再寬限幾天,第五獵帳定能湊齊上供之物的……”

啪!

話音剛落又是一鞭子。

依舊是甩在古杉的身上。

她裸露的大腿外側多了一條深深的血溝,嘩啦啦地冒著血。

古杉身子一個踉蹌,但還是咬著牙站直了起來,不肯後撤半步。

……

“李師,幫幫那個姐姐吧。”

莎莎早就看不下去了。

但李淳嘆了口氣:“別傻了,我們倆才是人家真正的麻煩。”

他比莎莎那簡單的腦袋瓜子想的更多一點。

從此前古桐一族的態度來看,收留外來者這一條戒律的嚴重性高於一切。

或許這會兒古杉只是挨兩鞭子皮肉之苦,萬一李淳和莎莎的身份暴露了的話,估摸著就不只是皮肉之苦那麼簡單的,而應該是滅頂之災。

李淳沒有想到的是,同為一個部落,總帳和各分獵帳的階級差距以及關係是如此的惡劣。

古桐口中所說的話甚至都算不上是駁斥,對方已經甩了古杉兩鞭子了。

本以為這種天寒地凍的環境下,部落內部關係應該是緊密融洽的才對,但是沒想到也是剝削與被剝削的關係……額奇怪,為什麼要說“也”?

“她不會被打死嗎……”

莎莎捧著一杯熱奶,壓低著聲音對李淳問道。

“你說話再大點聲,她就真的死定了。”李淳把食指豎在唇前示意莎莎不要再出聲了。

聽到李淳這麼說,莎莎也趕緊閉上了嘴巴。

……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李淳似乎也意識到了一些動靜。

如果是總帳派遣來催促交供物品的隊伍,或許趾高氣昂是合理的,橫行霸道也算她有底氣,但為什麼會有這麼強勢的殺氣呢?

小火人從李淳的眉心位置探出來半個腦袋,嗅了一口外面的空氣:“這些人走的都是火源溶於肉體的煉體路子,他們壓制不住自己的殺意。”

“你也感覺到了是吧?”李淳眼前一亮。

“當然,煉體者的弊端就在此,低階的煉體者無法完美掌控自己肢體內的力量,心有所想,肢體反應便會體現出來,殺意是最容易引發血脈澎湃的因子,這群人……不是來吵吵鬧鬧的,他們是來殺人的。”小火人說著便偷偷摸摸地跳出來鑽進雪地裡。

只後它就在雪地當中消無聲息地鑽向了叢林之外。

大概三十秒後,它的聲音在李淳腦海中響起:“外邊兒還藏著一隻全副武裝的狩獵隊伍,看樣子他們今天是把這座獵帳當做獵物了呀。”

“那就解釋得通了。”

李淳點點頭。

……

此時,前方雙方對峙的位置傳來持鞭女人高昂的聲音:“寬限幾天當然沒有問題,族母大人寬宏大量,但身為她的子女,我必然要替她維護總帳的威嚴,所以……我們會帶走你這破了相的妹妹,五天之後見不到足夠分量的供品,我就把她送給我的帳下的男人們瀉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