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最終還是沒有堅持保持劍的形態。

反正她這邊有政策,他那邊又會有計策。

聶西林找到別莊的時候,便看到季景州正站在院子裡做鞦韆。

季景州神色認真地調整著繩子的高度,然後又在繩子的上面增添了好看的花朵,這些花朵都是假的,但是乍一眼看過去比真的還好看。

被聶雙雙扶著的靜思,面色蒼白地看著這一幕,然後笑道:“少爺有了喜歡的人嗎?”

這話的聲音並不是太響亮,聽著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聶西林,可是唯獨不會是在問季景州。

聶西林和聶雙雙都沒有注意到靜思的話,一來是靜思飽受折磨,近日才能夠下床走動,二來則是兄妹倆被季景州現在認真柔和的神情給震住了。

要說以往的季景州像是一把出鞘的劍,誰靠近誰就護被劍傷害到。

現在的季景州就像是柔和的一束陽光,不刺眼,不灼熱,卻十分溫暖。

“你們來了。”季景州一邊和來人打招呼,一邊動作自然地整理著鞦韆。

他沒有尷尬,也沒有不好意思,就是這麼自然的神情和語氣。

“少爺……”靜思笑道,“看著您好好的,真是太好了。”

“辛苦你了,你應該好好休息養傷。”季景州說。

季涼秋為了增加季景州是魔教中人的可信度,便抓了靜思,想要逼迫靜思就範。

但是靜思就算是大刑加身都沒有背叛季景州的意思。

季景州讓人把靜思救出來之後,就把靜思送到了聶家兄妹那邊。

靜思搖搖頭:“不辛苦。”

“景哥哥,你這是金屋藏嬌啊,你藏著的那個嬌嬌在何處?”聶雙雙笑意滿滿地詢問,然後還不忘調侃自己的哥哥,“你看看人家景哥哥,什麼都比你快,比你強。”

聶西林說:“你就不該拿他和我比,我……”

雲舒端著一個託盤施施然走了過來,她臉似桃花瓣,容貌豔麗無雙。墨黑如烏雲的發上,斜插著一支吐翠孔雀釵,身穿一襲湖藍色的長裙,裙幅隨著她的步伐微微晃動,宛若湖水漾動的波紋。

裙子足夠長,所以她那煙色繡鞋,只會偶爾隨著她的步伐而露出一部分。

聶雙雙最先反應過來,喊道:“嫂子好!”

“你好。”雲舒並不忸怩,大大方方地回應了一聲。

聶西林說:“姑娘,你肯定不是江湖中人吧?你應當是沒有看到過季景州殺人有多麼冷酷,這才上了他的賊船吧。”

“我算半個江湖中人,他殺人時候的心情再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他雖殺人無數,卻從不嗜殺。他殺那些人,並不是因為他想隨便殺人,而是那些人該殺。”雲舒身為季景州手裡的劍,哪裡能夠不清楚季景州殺人時候的心情。

季景州殺人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冷的。

他只是覺得他在做應該做的事情,不值得誇耀,也不值當讓自己的內心起波瀾。

“你可真是懂他。”聶西林笑了笑說,“阿景當真是好福氣,這是一個好姑娘。”

季景州認真地回應道:“嗯,夢夢最好了。”

聶西林:……

這兄弟還是一如既往地不懂得什麼叫做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