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遙瞪著楊暻承, 等他往下說,他卻不說了。她於是開口, “灑脫也要看什麼事。就像我開客棧賺錢,有時候討厭一個人,但我喜歡錢, 我不會把那個人趕出客棧,而是會想法子多賺那個令人討厭的人的錢, 可是灑脫不起來的。不過,我不在乎是不是灑脫。”她話音一頓, 一字一句道:“但我什麼地方笨了?”

她只有兩個眼睛露在外面,但目光裡滿是不贊同。楊暻承看著她的眼睛, 彎了彎唇, “好吧,我收回我的話。”即使她這樣在意也不能說不灑脫,反是李隊長隨口說的“性情中人”更中肯。但他又補充一句, “如果你聰明,你該知道那天晚上以及昨天我在李隊長和薛惠面前為什麼那樣稱呼你。”

他在他們面前喊的是“遙遙”,平時卻喊她“路老闆”、“路遙遙”。路遙遙哼了一聲, “所以你是在乎我的?你不過知道有人對你有意才刻意這麼叫的。即便如此, 你那個稱呼有什麼特別的嗎?二十多年來, 張續是那樣叫我, 我爺爺、我爸爸也是那樣叫我。所有和我相熟的人都可以這樣叫我。”

楊暻承道:“那好吧,不說了。”

他不提他在李志龍和薛惠面前對她特意親暱的稱呼了。

路遙遙更不滿,“不說了?你就不能改個更親暱的稱呼?”

楊暻承無語, “還要怎樣稱呼?”

紫色絲巾下若隱若現的紅唇一勾。楊暻承料到了她會說個什麼肉麻的詞出來,起身想往外面走。路遙遙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拽著他又重新坐下,“親愛的,你叫我寶貝怎麼樣?”

她的氣消得快,此刻滿目風情。

真是肉麻至極。他眯起了眼,“不怎麼樣。”

路遙遙絲巾下的神情蔫蔫,“你就是個不解風情的男人。”她伸出盤著的右腿,腳上沒穿鞋,嬌俏光|裸的腳發洩一般踢出去,腳趾恰好踩在了他胯|下。

楊暻承立即捉住她的腳,握著她的腳踝把腳踢起來,斜眼看向她。路遙遙昂首。楊暻承握著她的腳用力一拉,一下子把她整個人拉了過來。他另一隻手立即撐在她的背上,同時放開她的腳。她的腳落在他腿上,經過他的腿伸向他身後,整個身子被拉進他懷中。他低頭隔著絲巾吻住了她的唇。絲巾的束縛很快讓他不滿,他用牙齒咬著絲巾,把絲巾扯開,又吻住她的唇。

路遙遙反應過來時他的舌纏繞著她的舌尖翻轉了幾次了。她“嗚嗚”幾聲,閉上眼睛迎合他熱烈的吻。

外面夕陽西下,陽光照在沙漠上,是大漠的一天中最後一副濃墨重彩的畫。帳篷外時不時有陷進沙子裡的腳步聲。來來往往的人渾然不覺帳篷中有情人正唇舌糾纏。

路遙遙的手伸進了楊暻承後面的衣服,雙手從衣服裡面抱著他的腰。楊暻承剛才拉她腳的那隻手抬到她胸前,隔著衣服揉捏著。兩人的氣息漸漸淩亂。

可就在這時,楊暻承停了手,唇也離開她的唇,抬起頭來,深吸一口氣,低沉著聲音說:“這樣?”

這樣就解風情了。

不等路遙遙說話,他就道:“不懂?是讓我一有女人挑|逗就要這樣回應?”以前即使是路遙遙挑|逗他,他也不想,但也算足夠容忍她了。

路遙遙還在喘氣,眼睛審視地盯著他。他不是不解風情,是不想解。

“老闆,老闆,你來看看帳篷!”陸小虎在外面喊。

“呆在這裡。”楊暻承說了句,拉了下自己被她弄皺的衣服,起身往外面走。

他以前不理她,更不會管她的事。路遙遙狐疑,不經意低頭時才發現裙子胸前的三顆小釦子全都開了。釦子是盤扣,不好解也不好扣,沒想到都脫開了。她笑了一聲,低頭開始扣那難扣的盤扣。

楊暻承走出帳篷,見陸小虎著急,問道:“帳篷怎麼了?”

沒想到是楊暻承從裡面出來,陸小虎詫異了一下,但他們老闆喜歡楊隊是大漠人都知道的事。他很快就回過神來,“那請楊隊幫忙看看。”

楊暻承點頭,“在什麼地方?帶我去。”

陸小虎轉身帶路,楊暻承跟在他身後。陸小虎一邊走一邊說情況,“有新客人預訂了客棧的帳篷。而大漠的帳篷已經賣完了,我們不想放棄客人,於是向烤肉老闆借了一個他自己用過的帳篷。在我們這裡,自己用的帳篷都是高質量的,防曬防風防沙。我們搭起來的時候,也確定了帳篷是安全牢固的。帳篷搭好,就等客人來了,但我剛才去巡視的時候發現那個帳篷倒了,頂上還爛了個大洞。還有一個多小時客人就要到了,這該怎麼辦才好?”

“是帳篷被人破壞了?”楊暻承道。

“應該是了。”

說話間,楊暻承跟著陸小虎走到了那個倒地的帳篷前。陸小虎過去把帳篷牽起來,給楊暻承看頂上的一個洞。那個洞大約有一個飯碗那麼大。

“看吧,楊隊,這麼大一個洞是不能給客人用了。”陸小虎抬頭看著楊暻承。

楊暻承看了眼那個洞,又看了下四周。然後摸出手機在帳篷周圍照了一圈。

陸小虎奇怪,“楊隊,你照什麼呢?”

楊暻承說:“那個洞是有人用小刀劃的,洞口整齊,刀很鋒利。這些腳印也證明有人過來。對了,剛才也沒吹風吧?”

陸小虎點頭,“沒有。”

“那麼這些腳印裡有來劃帳篷的人留下的腳印。”楊暻承道。他又掃視一週,說:“這個位置有點偏僻。”

“是偏了點。因為這個帳篷是新加的,其他好的地方都被人佔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