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老王遞來的燒雞,張衡敬眼神眯了眯,但是,還是接住了!

雖然此時自己一方不輸與這王家人,但是,槐樹灣那邊實在是碰不得的!

縣尊那邊,給他做了兜底的事情——只要他張衡敬不犯法,整個冬臨城都能橫行,但是,槐樹灣那邊不能惹!

這是在君上哪裡掛了號的!

此時的張衡敬和老王兩人,都是麻桿打狼兩頭怕!

老王不敢對著張衡敬使用了強制手段,張衡敬一樣是不敢對老王怎麼樣的!

兩人之間,竟然罕見的維持了平衡!

接過了老王遞來的燒雞,張衡敬見那些女人還是不肯開口,他頓時冷了臉!

“胡老大家的,你去搬幾個椅子來,沒見到人都站著麼!”、

張衡敬指著一個女人開口道。

這人的男人是胡家的甲頭。

胡家只有十幾家人口,按照規矩是不能選出了一個甲長的。

這甲頭,就是一甲裡面,排頭的人家罷了。

通常情況下,甲頭都是這一甲裡面最為富庶的人家擔任的!

實際上,甲頭這個位置,還真的不是人願意當得呢!

甲頭這個位置,在夏收、秋收的時候,還是有著另外一個名字——糧長!

這糧長,可不是什麼好差事的,本甲的五戶人家,應該繳納多少賦稅,都是有著甲頭去催收的!

若是催收不來,則就要被甲頭自行填補上了虧空的。

若不然,官方只會追究了甲頭的責任的!

畢竟相對於民間的百姓來說,官府的衙役實在是不夠用呢!

是以,官府就將徵收糧食的事情,下包了到了地方。

官府會將各個鄉鎮給各自分開,然後一個地方委託了一個糧頭的。‘

這糧頭,卻是沒有什麼權利,更是沒有俸祿,但是,若是膽大心狠的,卻是能夠一次吃得肚子溜圓的!

因為為了保證糧食徵收的完成,是以,官府在委任糧頭的時候,都是要挑選本地富戶的。

並不是每個人家都能按時按量繳納了賦稅了,這糧頭這個時候,就有了騰轉的空間了呢!

只要是心狠的糧頭,仗著一次糧長的時候,吃了一個腸肥腦圓,不是什麼難事。

不管是放貸,還是在秤砣上面做了手腳,這能夠貪墨的機會卻是很多的!

試想一下,一個鄉鎮,最少都是上萬戶的,這一家侵吞了十斤麥子,這就是十萬斤的數量啊!

這就不說了,糧頭帶人徵收糧食,總不能自己一個人吧!

他需要幫手,但是,這大忙的時候,這幫手總不能白白乾活啊!

於是,這一份給幫手的工錢,給轉運糧食的車馬費,給牲口的租賃費,嚼用費……

林林總總的,這樣七乎八雜的費用怎麼出?

還不是要新增到了農戶身上!

這就是雜費了!

實際上,不管是任何一個時代,這糧食的正賦一直都是沒有多少的!

很多時候,雜費甚至能夠數倍與正賦的!

這個規矩,自從人類沒有文字就開始了,一直持續到兩千年之後!

直到那一人宣佈取消了農業稅之後,這種陋規才取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