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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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夢雨進門後隨手將鑰匙掛在端坐在鞋架上,伸出一隻爪子彷彿在示好似的檸檬黃色陶瓷小貓的脖頸上。然後脫掉米色大衣,徑直走到客廳的圓形雙人沙發旁坐下,像是失去所有力氣一樣將身體深深的埋進沙發裡,十指交叉,手臂伸直放在自己修長纖細的大腿上一下不動,目光呆呆的望著對面牆上掛著的指標指向三點零五分的黑色邊框掛錶出神。
季夢雨的住處距離她工作的醫院很近,走路的話單程大概在十五分鐘左右,有時候會因為突然想吃甜甜圈,就會繞路到附近的一家名叫‘36c+蛋糕店’去買甜甜圈。蛋糕店的老闆對季夢雨印象很深,因為每次她來都是買同一種蛋糕,從來沒買過其它的東西。從蛋糕店回家只會耽誤大約五六分鐘的時間,季夢雨不是一個喜歡沒事出來閑逛的人,現在的住所對季夢雨來說是再合適不過。
牆上的黑色邊框掛錶正在發出秒針轉動時特有的‘嗒,嗒’的聲音。房間裡的一切擺放設施被整理的井井有條。門口左邊是開放式的廚房,只不過有一道玻璃牆把客廳隔開而已。水池的牆上是白色的櫥櫃,碗盤擺放的整整齊齊,櫥櫃裡面的油鹽醬醋,各種調料配料一應俱全。餐具都是單人份的,還有一些沒有開啟包裝的儲存在下面的抽屜裡。季夢雨對廚房的滿意度很高。“只是如果面積在大一點的話就更好了”,季夢雨每次做飯的時侯就會有這種想法。
客廳和廚房幾乎是一體化的,這樣設計似乎是為了讓房間整體看起來可以更大一些。在淺棕色麻布沙發的對面擺放著一張長方形的深卡其色烤漆茶幾。深卡其色茶幾有季夢雨小腿高,上面放著一些專業的醫學參考書和筆記本,幾乎每個本子裡面都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因為季夢雨平時吃飯都喜歡在茶幾上,邊吃飯有時還會邊看一些參考資料,所以客廳裡並沒有擺放似乎理所當然應該存在的餐桌。
茶幾的對面的電視櫃上有一臺與房間格格不入的四十六寸4k高畫質液晶電視機和一款老舊的惠普p530膝上型電腦,電視機是房間主人在出租房子前所買,本來是想搬到新家裡面,後來因為和電視廠商發生了一些糾葛而暫時擱置。季夢雨雖然平時不怎麼看電視,但也並不討厭它的存在,索性就一直保留到了現在。至於膝上型電腦則是季夢雨的父母生前為了慶祝她升上高中而送給她的禮物。在電子科技飛速發展的今天,這款膝上型電腦可以算是古董級一般的存在,但季夢雨實在不捨得將它丟掉,放在明顯的地方,看看就好。
人在發呆的時候往往會忽略掉時間仍然在持續流逝的事實。牆上的掛錶顯示現在的時間是三點二十分,季夢雨輕微的調整了一下深埋在沙發裡的坐姿,彎下腰,伸手脫掉穿在腳上的白色棉質短襪,將漂亮嫩白的雙足裸露在外,只是在目前階段並沒有哪個幸運的男人能目睹此景。隨手把襪子丟在一旁,此時的她實在是沒有心情去有條不紊的整理這一切事情。季夢雨抬起雙腳踩在圓形沙發上,雙手環抱起小腿,身體前傾讓頭輕輕的靠在膝蓋上,就這樣靜靜的坐著,絲毫沒有想要起身的跡象。
沉浸在回憶當中,季夢雨忘記了身體的疲憊,一切都是那麼安詳。季夢雨不斷的用心靈的指尖去摩挲那時目睹的情景。生命的終結。人比想象中的要脆弱的多,然而幸運的人並不會發現這一點。
算了,想在多再沒有用,季夢雨在心裡想著。雖然現在還得不到答案未必將來不能,一切都在進步,醫學也在進步,沒問題的。但這莫名的心慌感又是怎麼回事,似乎並不是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情,那又是什麼呢。難道是單身太久了産生錯覺了,不可能吧。想到這,季夢雨自嘲的笑了笑,微微搖了搖頭。一個人的生命不是我能夠左右的,醫生的職責是救死扶傷,並不是創造生命,那是夫妻該幹的事兒。
季夢雨輕輕的抬起頭,視線在自己的雙腳上審視,可愛的腳趾像是魔幻裡的精靈一般,隨著音樂來回跳動,美麗而靈動。隨後,她再次甩甩頭,伸了個懶腰,從沙發上站起來,沒有去管被丟在一旁的襪子,徑直走進身後的臥室裡。一張單人床,一個淡粉色的衣櫃,一個床頭櫃和一個白色的儲物櫃就是臥室內的所有擺設。床頭櫃上放著一臺電子表和兩本小說,一本是《擦肩而過的你》,一本是《太陽黑子》,兩本書雖然風格迥異,但都屬於懸疑小說,夾在太陽黑子中的書簽喻示著書還沒有讀完。
季夢雨拉上窗臺的黑色窗簾,脫下衣服和褲子,只留下內衣,完美的身體曲線暴露無遺,微微隆起的胸部似乎還有一些成長的空間。開啟儲物櫃的抽屜,從中挑選出即將要換上的內衣褲,然後走進臥室內的洗手間裡。浴室和洗手間在同一個空間。季夢雨站在洗手臺前,望著鏡子裡的自己,除了頭發有些松軟稀薄外並沒有差強人意的地方,想著想著,她不禁開始羨慕將來能夠得到這幅身體的某個男人起來,說羨慕也不完全正確,只是再也找不到別的形容詞來形容心裡的感覺。
抬起雙手揉了揉自己的臉,“別想稀奇古怪的事情”,季夢雨面對鏡子裡的自己自言自語。然後熟練的把頭發盤起來,脫掉身上僅剩的粉白色內衣褲,走到淋浴頭底下。伸手開啟顯示熱水的觸控板,在電子觸控板上面將水溫調整到了數字40。浴室內有一個一米三長,四十五厘米寬的白色浴缸,季夢雨有時會泡在裡面舒舒服服的享受水的溫柔,可今天她太累了,只想著快點躺在柔軟的床上睡上一覺。大約等了十秒左右,淋浴開始噴出水花,灑在季夢雨裸露的身體上,熟悉的水溫讓她感到似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舒適感。她仔細的清洗身體每一個角落,讓自己盡可能的暫時遺忘所有的不快,沉浸在連綿不絕的舒適感當中。
一個小時之後,浴室內水流的聲音戛然而止。居然忘了開空調,當季夢雨從浴室走出來時不由的打了個寒戰,面板受到大大低於人的正常體溫的刺激,季夢雨覺得似乎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暗自埋怨了一句自己愚蠢,雙臂緊貼身體,以最快的速度換好睡衣,接著猶如小白鼠一般迅速的鑽進被窩裡。等到身體終於適應了外界的溫度,她才把頭悄悄的露出一半,彷彿溫度是調皮的孩子一般,會因為發現了有她的存在而再次降低原有的溫度。
似乎是覺得安全了,季夢雨把頭全部露出來,凝視著頭頂白色的牆面,隨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強忍著對寒冷的害怕,迅速從床上爬起來,跑到客廳拿起放在茶幾上的酒紅色雙肩包,開啟拉鏈拿出裡面的手機和充電線,接著快速放下雙肩包,頭也不回的跑回臥室一頭鑽進被窩裡。
做完這一切後,季夢雨鬆了口氣。極其小心的拿出手機,輕輕按了幾下在手機正面最底下的圓形hoe鍵,沒有反應,果然是沒電關機了。季夢雨插好手機充電線,將手機放在右側的床頭櫃上,再次回過身來,用被子把自己裹的緊緊的,只有圓圓的腦袋露在外面,像是一顆地裡的白蘿蔔一樣,讓人想把她從被裡面給□□。
“是我太自以為是了。”這是季夢雨凝望著屋頂的牆面,像是在視線即將要融化洞穿厚重的混凝土牆壁的最後一刻,思考得出的結論。以我目前的能力和經驗,想要討論連專家都不能解決的問題還太早了,這跟好高騖遠沒有區別,季夢雨如此想到。她很明白自己進入了一片沒有盡頭的誤區當中,如果不能及時回頭,那就只能在黑暗中掙紮一輩子,從此再也無法突破自我。
季夢雨緩緩的閉上雙眼,黑暗中微弱的亮光漸漸的黯淡下去,內心逐漸安穩了下來,慢慢的平緩無波,一股倦意席捲而來,意識開始渙散,最終進入了沉睡當中。彷彿是受傷的孩子被父母溫柔的安慰一樣,漸漸的忘卻了悲傷的事情,唯一不同的是,這個轉化的過程只能由季夢雨一個人來完成。
微風悄無聲息的掠過已經泛黃的葉子發出嘩啦啦的聲響,清晨的一縷陽光透過玻璃和窗簾投射在床的一角。季夢雨睜開了還有些朦朧的雙眼,四肢用力的向外伸展,狠狠的抻了個懶腰。揉了揉眼睛,用力的扭動上身和脖頸看向床頭櫃上擺放的電子表,六點二十分,季夢雨像是念咒語一般在心中默唸了一遍電子表上的時間。
“比平時晚了二十分鐘啊,果然昨天還是太累了麼。”季夢雨自言自語的嘟囔著。又繼續在床上翻滾了五分鐘後,才在6:25時拉開瞭如同千斤般重的被子,然後像是深陷在潮濕的泥地裡一樣,吃力的坐直了身體。雙腳伸到床下,閉著雙眼,試探性的摸索著粉白色拖鞋的方位。確定好目標之後,猶豫的穿上鞋子,緩緩的站起身,眼睛半眯著走進洗手間,順手關上門,接著大約二十秒之後在門外聽見了嘩嘩的流水聲,喻示著戰鬥結束的聲音。
十分鐘後,洗手間的門被開啟了,季夢雨走出來,臉上的倦色一掃而空,看著窗戶上微微透過的陽光,似乎是確認清晨就應該如此明亮一樣點了點頭。開啟衣櫃,迅速換上了一套有些厚的灰色耐克運動服,白色耳機的另一頭連線著一款精緻的小米p3,選定了自己喜歡的歌曲,在帶著一絲寒意空氣的威脅中,走出了房門。
季夢雨平時有晨跑的習慣,和往常一樣,在樓下空地處簡短的做了熱身運動,伸展和甩動身體四肢。調整了耳機的角度。然後開始先沿著小區內部跑上一圈,充足的準備之後跑出了小區的大門口。
季夢雨調整著呼吸的節奏,勻速跑在熟悉的街道上。現在時間還早,除了早早出來擺攤賣早點或是賣菜阿姨之外,幾乎沒有什麼人。偶爾會遇到一兩個同樣在清晨跑步的人,但是從不打招呼。
再往前就是商業區了,季夢雨邊跑邊想著,看了看p3顯示的時間,七點整。預定時間已經過半,季夢雨開始向來時的方向跑去。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晨跑的習慣呢,其實季夢雨曾在四個月前看過一本不知名的女性健康雜志,上面說很多女孩因為工作原因,長時間的坐在辦公室裡,導致身體變形,浮腫,臀部肥大,就算是再瘦的人,雖然不會因此長肉變得肥胖。但是骨骼也會發生形變,整個人狀態不佳,面板會提前進入老齡化狀態等一系列問題。季夢雨身為一名醫生,自然可以分辨出雜志上某些言語雖然聽起來有道理,實則沒有科學依據。但從一個女人,或者說一個女孩的角度來說,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絕不會以身試險。足夠的運動量是唯一的解決途徑,季夢雨便在不知不覺間養成晨跑的習慣。
回到家中,脫掉已經被汗水浸濕的衣服,舒服的洗了個澡,打濕的頭發不用急於吹幹,先晾一陣再說。拿出兩個放在冰箱裡的雞蛋和一袋純牛奶。走進廚房,從櫥櫃裡拿出一個白色陶瓷碗放在一邊,再在小巧的不鏽鋼鍋裡放入一半量的自來水,然後放在火上等待燒開。將純牛奶倒進易拉罐大小的玻璃杯中,放進鍋裡加熱,之後拿出玻璃杯,把生雞蛋放進已經燒開的鍋中煮成大約七分熟,隨後小心的用筷子分別夾出來放進旁邊早已準備好的碗裡。最後拿著玻璃杯和碗走到客廳,將東西放在茶幾上,自己則坐在身後的米色圓形沙發上,準備品嘗這似乎極其美味的早餐。
拿起茶幾上的黑色遙控器,輕輕的捋了捋散落在額前的發絲,熟練的別再耳後,用遙控器對準電視的某個角落,按住了開機的按鈕,隨後將電視遙控器放在原來的位置上,似乎那黑色的東西從來就沒有被拿起過一樣。電視裡正在播出的是一檔賣防汙染口罩的電視郵購節目,放下遙控器的季夢雨並沒有再抬起頭,或者調換電視臺,而是翻開了放在茶幾上的參考書開始津津有味的讀了起來。似乎在季夢雨眼中,電視的作用只不過是一個製造氣氛的輔助性道具,只要能發出聲音就算圓滿完成任務,不需要任何實質性的節目和漂亮的畫面。
端起盛放著純牛奶的透明玻璃杯,咕嘟咕嘟猛的一口氣喝了大半杯,舒服的靠在沙發上,眯上眼睛,嘴角翹起,露出一臉滿足的表情,簡直就像是嗜酒如命的人,在結束了夏日忙碌的工作之後,回到家,開啟冰箱,拿出一罐青島啤酒,暢快的一飲而盡時漏出的幸福表情。
再次喝了一小口,才很猶豫的將裝著還剩小半杯牛奶的玻璃杯放在面前的茶幾上。正當季夢雨準備享用自己的勞動成果時,臥室裡忽然傳出有些不合時宜的手機鈴聲。季夢雨像是沒有玩到玩具的小孩子,撇了撇嘴,無奈的站起身走向臥室。
手機鈴聲有節奏的發出聲響,另一頭插著充電線。雖然之前已經關機了,但當電池充到一定量的時候就會自動開機。季夢雨拿起手機。手機螢幕上顯示高杉的名字。怪了,高杉基本沒有在這個時候打過電話給自己,而且現在才七點四十分,再加上昨天熬了一宿,怎麼想都覺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