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香草昨晚上在慕清說給家裡‘每個人’都蒸個蛋的時候就已經給甄香蒸了個蛋,但她不敢和阿孃說,怕她知道會打她和三妹,沒想到阿孃會主動說給三妹蒸蛋,那是隻有大哥和四郎才有的待遇。

她眼圈一紅,低低應聲:“哎。”

甄四郎立刻哭鬧地沖到甄香草面前,揮著拳頭對著甄香草一頓亂捶:“不許你蒸蛋給那賠錢貨吃,蛋羹都是我和大哥的,你們都不許吃,不許吃!”

慕清都驚呆了,臥槽,這是什麼熊孩子?

她連忙大喝一聲:“還不快把四郎拉開!”

甄二郎伸手去拉甄四郎,甄三郎則磨磨蹭蹭的走過來象徵地伸了伸手,根本沒有碰到甄四郎,只在一旁看著。

甄大郎怒斥一聲:“夠了!沒聽見阿孃的話嗎?”

甄四郎立刻委屈地在甄二郎身上一陣亂踢,他已經六歲,被甄慕氏一貫寵的厲害,狠踢之下的力氣也不小,甄二郎沒抓住他,一下被他掙脫,他走到甄香草旁邊,又是給了她一拳,撲到慕清懷裡大哭:“就不給賠錢貨吃,阿孃,你為什麼要把兒的雞蛋給她們兩個賠錢貨吃?”

慕清剛醒來,額上青筋突突突一抽一抽的疼,看到小孩哭就煩,尤其對這種自私自利的熊孩子,半點耐心都沒有。

她忍著一巴掌將甄四郎掀出去的沖動,怒道:“什麼是你的雞蛋?你是買雞了還是喂雞了還是養雞了?這雞蛋怎麼就成了你的?那我和你大哥二哥三哥就不能吃了?”

甄四郎道:“阿孃和大哥可以吃。”

慕清怒道:“這個家到底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甄四郎不敢相信阿孃竟會斥他,心下也有些怕了,撇撇嘴,“聽阿孃的。”

“那我說給你三妹蒸個蛋你鬧什麼?你二姐前面才跪了兩天,打壞了哪來錢給她看大夫抓藥?你還想不想吃餳xing,古代糖稀的稱呼)了?”

原來阿孃罵他是怕他把二姐打壞了要花錢看大夫呀,他立即笑著仰頭看慕清:“阿孃,把二姐賣了給兒買餳!”

慕清有種手癢的感覺,想扒了這熊孩子的褲子就狠狠抽幾下。

但她不敢在甄博文面前打,不是怕甄博文不同意,而是怕甄博文發現端倪。

等甄博文走了再收拾你!

甄博文昨天雖然旁敲側擊的和慕清說了不能將小妹賣給人做妾的事,但事情沒落實好,他始終不放心,怕阿孃犯渾,所以今天並沒有回縣學。

他知道阿孃護四郎跟護眼珠子似的,望著甄香草,和慕清說:“阿孃這次暈倒,還需多休息一段時間,家裡有二妹照顧阿孃,兒才能放心在縣學讀書,不然,就是讀書都難以心安。”他望著慕清,突然跪在地上,清亮的眼睛裡滿滿都是慚愧,“阿孃,是兒不孝。”

彷彿慕清要把甄香草賣了,他就要因為不放心慕清身體,要從縣學裡退學回來似的。

慕清不禁感慨,這個便宜兒子,演技派啊!

她忍著笑,作不耐煩狀:“行了,你在縣學好好讀書,爭取明年過瞭解試,你二妹的事,我心裡有數。”

甄博文唇角這才歡快地揚起,給慕清磕了個頭:“兒定會努力讀書,爭取早日給阿孃掙個誥命回來。”

慕清拍著他的手眉開眼笑道:“好好好,我就等著我兒給為娘掙誥命。”

我們都是演技派! :)

吃完晌食,甄四郎就不知道跑到哪裡玩了,甄香草趁他不在才給甄香蒸了蛋羹,躲在廚房的灶臺裡面快速喂甄香吃了。

甄香把碗底都舔幹淨了。

正值大豆收貨的季節,甄二郎吃完飯就去了田地裡收大豆,甄三郎也趕著羊群去放羊。

甄三郎六歲就開始放羊,從幾只到現在的十幾只,羊毛全都沒有修剪過,長長地垂下來,看著很是肥壯。

慕清心裡便琢磨著把羊毛剪下來,紡成線,做羊毛被也好,織羊毛衫也好。

昨天她已從記憶中得知,這時代是沒有棉花的,冬季保暖用的也是木棉和蘆花,連炕都沒有。

現在已經是九月末,秋天一過,馬上就是冬季,慕清兩輩子都沒受過什麼苦,享受慣了,待習慣了空調和暖氣房,出門羽絨服羊毛大衣,怕自己不抗凍。

這些想法她只是一閃而過,剛來這裡,還得適應幾天,免得讓甄慕氏這幾個孩子看出破綻來,尤其是甄博文,這少年看著溫溫潤潤,沒什麼脾氣的樣子,她卻半點不敢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