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1)(第1/4頁)

準高三學生是沒有享受暑假的權利的，僅僅過了兩周，古依漪和秦越又都回到了熟悉的學校。

這兩周時間古依漪和秦越都沒有碰面，他們偶爾會發一條微信，說的也是學習有關的問題，說不清楚了就會打電話討論，再多就沒有了。這個時候在教室見了面，兩個人也很神奇的不覺得想念或者尷尬，相視一笑，找了個位子坐下，還是前後座。

他們不知不覺地表現出了超凡的默契，動作平靜，可是表情卻又不自覺地帶有一種神秘的笑容：就是那種共同保有某個秘密的人不自覺地展現出來的自得其樂。

高三的生活就這麼開始了，雖然分到了一個新的班級，但是都沒有給出多餘的時間讓他們來培養感情，直接被丟進了面對同一場戰爭的煉獄營裡，成了並肩作戰的戰友。

他們這次的班主任姓王，長了一張很長的馬臉，將她多年奮戰在教育工作第一線，培養出一大批優秀高考生的人生贏家履歷寫成了皺紋刻在臉上。剛剛跟這位王老師打個照面，古依漪就禁不住一聲嘆息：啊，好難對付。

王老師也懶得費心思調整座位，就讓他們隨便坐，之後不合適再調換。古依漪本來的同桌是一個很矮小的男生，叫做餘躍。他帶著瓶蓋一樣的眼鏡，特別的黑瘦，校服鬆垮垮地掛在身上。乍一看以為是哪裡來的小學生混進了學校。

餘躍應該也是競賽組的，因為準備競賽，所以偏科比較嚴重，以前並沒有太多人排名到年級靠前。沒在一個考室裡呆過，古依漪看著他也覺得陌生。她還是很大方地打了個招呼：“你好。”餘躍不僅沒回答她，就這麼點點頭，還躲躲閃閃地往後縮了縮。

餘躍實在是太矮了，他舉起手示意，說自己看不見，被班主任調到了教室的前排就坐。然後又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秦越坐到了古依漪的身邊，他們兩成了同桌。

成了同桌也沒有什麼不一樣，連空氣中都沒彌漫著廝殺味道的教室裡所有的美妙的羅曼蒂克的細胞通通被扼殺了。他們兩坐在一起埋頭做題、然後抬頭聽課、校對、訂正、下一套題。高三的生活就是這樣單調的迴圈往複。

別的班的人不知道，高考班的桌子上，每個學生都不只擺了一套題。大家的水平都很高，不需要複習那些基礎的部分，題目的正確率也相應比較高。如果覺得沒什麼要聽的，就直接拿起自己準備的認為需要多複習的部分開始刷題自習，不能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

古依漪和秦越很難繼續保持年級第一第二的名次了。

自從競賽生投入到高考複習之後，他們驟然多了許多的競爭者，他們聰明又具有某些學科上的優勢，之前的基礎也不差。當他們投入到正常的高中課程的學習之後，榜單一月一次地變動排名。

高二和古依漪以及秦越同班的王衡斌明顯就被甩下了，他始終在高考班的末尾徘徊，又不斷地有謠言說持續落後地要被淘汰出高考班。他的壓力很大，已經沒有太多的精力打理他的每日造型，這使得他的頭發塌成了一個鳥窩。

艾琪來找過他幾次，但是都趕上了他心情不太好的時候，每一次離開教室外的走廊的時候，都掛著眼淚。後來，小艾課間來找他，他都不出教室了，整個人的反應看著很有些遲鈍。

小艾有一天打過電話給古依漪，電話裡哭得很大聲：“斌，跟我提分手了......他，他說，要專心準備高考......”

古依漪將手機開成了靜音，一邊做題一邊不大走心地安慰她：“只是暫時的，他最近壓力也大......分開一段時間也好......你也努力讀書啊，到時候到一個大學去不就好了......”

小艾哭累了，也就掛了電話。

以前五班的的一個男生終於受不了每次墊底的壓力，雖然他的名次排在年級前列，但是一直高高在上的少年還是受不了這樣的墊底，和老師打報告回到了普通班。

古依漪和秦越還在堅持著，他們兩的情況稍好，之前的基礎打得牢，所以能夠一直保持在年級前十名，沒有人離開過一號考場，只是可惜他們兩個人也就前兩個月輪流當了一次年級第一。

班上那個瘦小如同小學生的男孩餘躍倒是悶聲發大財的典型，在這樣悶頭讀書的氛圍裡他依然能創造出一個獨有的特別顯眼的沉默結界，只會埋頭刷題。最後，他以每次進步十名的速度三級跳，之後接連三次考了全年級第一，他的數學和理綜能考出近乎滿分的變態成績。

古依漪和秦越已經沒有時間在放學後去甜品店做著喝杯飲料了，兩個人都參加了晚自習，放了學直接就是月掛中天，可以回家直接洗洗睡了。

到底沒有一個高三生敢於做一個回家倒頭就睡的人，再怎麼累了，回到家裡還是要再看一兩個小時的書。

古依漪的媽媽還是長年在外地出差。雖然她沒有時間回家照顧女兒，但是每天會打電話關心一下古依漪的學習狀況，而且每個月給女兒的補給多了很多，為了讓女兒能吃好飯。

秦越的媽媽就更加溫情一些，她會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來學校，一般都能趕上他們下課後，上晚自習之間的那點吃晚飯的空閑時間，給兒子送湯，這不是第一個這麼做的家長。

古依漪看著也沒覺得有什麼羨慕的，她媽媽又不是把她遺棄了，只是現在做不到罷了。雖然她也蠻想喝愛心湯的，比味精沖水好喝嘛。

古依漪之前就遇到過秦越的媽媽，秦媽媽對她很是友好，但也沒有超出兒子同學的友好界限。直到某一天，不知道是秦越回家說了什麼，秦媽媽送湯的時候會準備兩幅碗筷，另外一幅直接盛好湯遞給了古依漪：“依漪你也吃吧，你媽媽沒時間給你做，你就湊合喝一口阿姨做的。高三生要注意營養。”

古依漪好容易沒有雙手顫抖，她捧過秦媽媽做的熱湯，低垂著頭，眼睛裡好像有水氣裡醞釀：“謝謝阿姨。”

秦越在一邊沒說什麼，兩手插兜，帶著高冷的微笑，兩眼在天花板上看飛碟。秦媽媽笑著說不客氣，還親暱地摸了摸古依漪的頭發：“好吃嗎？”

“好吃，特別好吃。”

高三的時間走得很是奇怪，每一天都似乎格外的漫長，有那麼多的試卷要解決，考不完的考試，考到最後都已經麻木了。可是高三的時間又走得特別的快，似乎一轉眼時間就已經被拋在了身後。

四月，突然就多了很多雜事，他們要拍畢業照了。

古依漪覺得自己是長久時間以來又一次意識到自己該注意形象了。她的頭發沒什麼型了，被綁了一個尋常的馬尾。做題太多，雖然沒帶眼鏡，但是目光已然變得呆滯。她的身材也差了，瘦了很多，衣服有些大，但之前苦練出來的馬甲線消失了蹤影，一摸上去軟軟的。

古依漪不自覺地嘆口氣：變醜了啊。

不過，秦越也沒有什麼資本去嫌棄她，哼，他也變得又衰又呆，整個人的氣質都刻板起來。也就她看著還覺得他帥了！

唉，這討厭的高考，青春貌美通通都被它謀殺掉了。

美貌走得最快的還是餘躍吧，他的沉默刷題結界看來是過於耗費內力，他簡直快成為一個人形骨頭了。不過他的氣勢卻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增長，簡直就是兩眼放光的人形骨頭，簡直讓人看著害怕。

高考班女生不多，大概也就佔了四分之一吧，其中的三分之二都帶著大眼鏡。古依漪的美貌雖然被磨損得打了個七折，但是在高考班的女生堆裡還是有擔當班花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