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人沖過去撿起了艾爾的霰彈槍,對準巨狼的眼睛崩了過去。可巨狼突然醒覺,側頭閃避,隨即利爪橫掃,登時切斷了那個人的喉嚨。而那人拼死抱住了巨狼的前腿,徹底固定了巨狼的位置。從開始到現在,這個內向的小夥子一直默默無聞,王業甚至記不起他叫什麼,然而最後關頭,他卻為王業爭得了一次機會。

這是難得的機會,王業立馬端穩手中的槍支,沖著巨狼的要害一頓狂射。這一次,巨狼避無可避,雙目,心口,腹部全部開了血花。它掙紮了幾下,可是終究沒能掙脫開抱住它的手。

又是幾槍下來,終於,它“嗚咽”一聲,力窮倒地。杜桃和剩下那女孩兒也已經驚恐地癱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恐懼讓她們的身軀幾乎僵硬,即使巨狼瀕死,卻也沒敢多動一下。

“別輕舉妄動。”王業連忙道。

他緩步靠近過去,伸出一隻顫抖的手,微微測了測巨狼的鼻息。

直到確認那巨狼已經停止呼吸,王業才終於道:“他死了。”

霍軍死了,留下滿屋的屍首。

短短一分鐘時間,整個房間內只有王業一人仍然站立,他滿身浴血,佇立在房間正中央。夕陽斜穿透窗扉,紅光覆蓋著他的身軀,然而這會兒,卻和血交織著鮮紅。他這會兒真的像一個吸血鬼了,像一個來自地獄的人。

廝殺終究沒能避免,王業失算了。

不僅如此,錯誤的判斷讓他遣散了周遭的警察,他的決策害死了沈騰龍,害死了艾爾,甚至害死了步瑜。盡管他們幾人的身體還在微微抽動著,但這只是存者最後的生命表徵。普通的生命尚且能在被腰斬後掙紮片刻,而他們作為強化過生命力的存者,這個掙紮的時間明顯延長了。但這種延長,只是延長了痛苦和瀕死的煎熬。

“該死!”王業狠狠地跪倒在地,悔恨的拳頭不停地砸著染滿血的地面,然而,這已經什麼都改變不了。

然而……

就在此時,房間的一扇屏風後,竟傳來了一個冷冷的掌聲。

“誰?”王業連忙回過頭去,他不明白誰會在這個時候鼓掌。

只見屏風之後,一個體態優雅的成熟女子款款從屏風後走出,卻是朱莉雅。

“你醒了?”王業驚叫道,不知道該憤怒還是高興。憤怒是因為她方才並沒有來助陣,而高興是因為還有一個人活著。

然而,朱莉雅卻只是笑笑沒有說話。她蓮步輕移慢慢地走向王業。一雙輕柔的手突然脫去了身上那件沾滿血的外衣。在那鮮紅的外衣之下,她只著了一身貼身的衣物,光潔白皙的面板大片顯露出來,透著一股子誘人的風韻,在夕陽下美得像瓷器上的畫中人。

看到這番香豔的景色,王業登時怔住了,但不是因為那誘惑。因為的是――朱莉雅的身上此時竟光滑如玉,沒有半點傷口。

狼齒的咬傷全然不見,更別說其他傷口了。

此時的她周身光潔,哪裡有曾受過什麼重傷的樣子。

突然間,無數個斷線湧現在王業腦海,他突然什麼都明白了。他終於知道大軍為何會喊“原來你們和朱莉雅都是一夥兒的!”,他也知道了為什麼大軍已經用過一次的貪狼化身會再次啟用。斷掉的線頭在這裡連成了一條完整的線索,而這答案讓他頓然失聲。

“朱莉雅……”王業驚惶地看著眼前妖冶的女子,口舌幹涸地道:“大軍其實和我們是一夥兒的,你才是那個殺手,對嗎?”

聽到這話,朱莉雅終於浮起一抹笑容,用那有些甜膩的聲音應道:

“你終於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