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蟠桃會

“你們……有沒有聽說過蟠桃會。”

執明再次開口的時候，已經是坐在圖書館的大廳中央，王業等六人環繞著他而坐，就像一群小朋友在聽老師講故事。

“我聽過！”唐小生小朋友舉手：“聽說是天庭公司的類似年會似的活動。”

“可以這麼說。”執老師點了點頭。

“天庭公司還有年會？”艾爾怪叫道：“一個人發個蟠桃麼？”

“別打岔，聽執明說。”王業正色道。

艾爾立馬悄悄的了。

“事實上，‘蟠桃會’一說是原自玉帝大人在天庭公司和大唐國大戰取勝時，在全公司大會上發表講話時的一句話，他說‘我們的事業就像種一棵桃樹，現在這顆桃樹已經生根發芽，接下來，就是收獲果實的時候了。’而對於天庭公司而言，果實的意思就是成功進化者。天庭公司向世界範圍拋灑的病毒是無差別的，絕大多數人類感染後都會變異成怪物，就像你們見過的黑熊怪。只有少數能夠得到成功進化。按照天庭公司的統計，平均每汙染十萬人口，就會至少産生一個成功進化者。”

“十萬人！？”聽到這個數字，王業也是為之一振。以十萬人的生命為代價換取一個成功進化單位，無論出於什麼理由，這種瘋狂的行為都是令人發指的。

“真難想象你們怎麼願意為這種惡魔賣命！”步瑜叱道。

“我知道這聽起來很殘忍，但是事實上，天庭公司有自己獨有的一套理論體系，很好的控制了所有人的認知和意識形態。在天庭看來，那些失敗變異獸也是進化的一種，因為他們的肉體變得更加強大，生命變得更加頑強，生命力遠強於曾經的人類。只不過這種失敗進化是以犧牲了人類智慧為代價的。但是從另一個角度看，失去人類智慧的生物未必就沒有人類過得幸福。所以在天庭人眼裡，他們也進化了，只是進化的等級沒有自己高而已，而這一切進化都是天庭公司的功勞。”執明苦笑著解釋。

很有趣的理論，王業微微陷入沉思。所謂道德觀，其實就是一個社會形態下人與人之間達成的某種外在的共識，這種共識一定程度反映了每個人的需求，但即使是王業經歷的21世紀，道德觀也未必是能完全表現每個人真實需求和希冀的東西，就好比天下都在斥責沾花惹草的渣男，但是出於本能而出軌的人卻依舊筆筆皆是。而放在古代的某個文明環境或者動物社會裡，一夫一妻的情況事實上並不多見，而這，就是所謂道德隨著共識的變化而誕生的一種變化。

放眼現在的這個世界，天庭公司擊敗了原有的人類社會體制，徹底擊碎了政府國家制，而變成了大公司控制的進化人和變異獸共存的新世界。

天庭公司在這個世界擁有最大的發言權，因此他們有創造意識形態的地位。尤其是對於這個時代以後出生的人而言，天庭公司說的話才是正確的道德，而那些曾經的道德會被看成邪門歪道一樣不值一提。就好比如果你從一出生，所有人都告訴你圓形的名字叫做方塊，那麼你永遠都不會去懷疑圓就叫方塊。

顯然，玉帝在做的就是這樣一件事，從另一個角度看，這的確是一項偉業，如果下一步他們利用進化基因加速培育繁殖，進化人將會重新發展到幾十億人口，從而建立起嶄新的進化人世界，將整個人類的生命形態達成徹底提升。到了那時，如果世界上還存在曾經的普通人，那麼這些普通人在社會中將會被視為殘障一般的弱勢群體存在。

“而蟠桃會……”執明的聲音的把王業的思索拉回現實：“就是各地斥候帶領新搜尋到進化人去見西王母的集會，蟠桃會不是某一天，而是隨時可能舉辦的一種集會，也算是一種制度，如果近期被找到的成功進化者到達一定數量，就會舉行蟠桃會進行慶賀，而最近據我所知已經找到了好幾位成功進化者。”

“我明白了。”聽到這兒，王業已經明白了執明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說，一方面我們可以扮成成功進化者，由斥候帶領我們進入天庭公司內部，這樣就避免了和守衛力量的直接碰撞。而另一方面，如果因為我們的到來促成了蟠桃會的召開，那麼當天庭人員的注意力都被這個活動吸引的時候，也就正式我們暗中發動突襲最好的機會，對麼？”

執明一愣，他沒想到王業這麼快就想通了他的計劃，愕然點了點頭。

“嘿！我說你小子我問你的時候怎麼沒這麼多話啊！？”胡八不滿地抱怨道，卻不是在抱怨執明的不配合，而是在抱怨執明現在太配合了，連計劃都幫著想了，跟他剛才審問的時候簡直天壤之別。

王業苦笑了笑，其實這是很簡單的道理，一個被家長拿皮鞭子每天看著學習的孩子，永遠沒可能比一個主動學習的孩子更有前途，這就是壓力和動力的區別。但並不是說胡八的努力毫無作用，事實上如果沒有胡八的嚴刑拷打，王業的“通情達理”也未必會取效如此明顯，這就叫――軟硬兼施。

“你剛才說，由各地斥候帶領新找到的進化者進入天庭公司，這麼說，你也算是有這種許可權的斥候之一咯？”王業問道。

“是的，我們這些一級斥候的任務主要就是兩個，一個是清剿殘留的普通人和抵抗軍，第二個就是發現進化人。”執明應道。

聽到這兒，王業突然臉色一正，目光直逼執明道：“那麼，你們是如何區分普通人和進化人的呢？”

這個問題聽起來簡單，事實上卻有另一層意思。王業他們三四十個試煉者剛剛出現在大漠，就遭到了執明手下黑熊怪群的攻擊。按理說，作為試煉者，他們很多人都有著超過普通人的能力，被視為成功進化者也是完全可以的。然而當時的情況，執明和他控制的黑熊怪卻是直接下的殺手，絲毫沒有留活口的意思。也就是說，王業這個問題一定程度上在質疑執明這些話的真實性。不過王業沒有把話直說，畢竟他現在是在拉攏執明，而非恐嚇他。

然而，王業不想恐嚇，不代表其他人不想。

“我就問你！當時在大漠上為啥追著我們殺！”胡八遏制不住地吼道，被執明差點殺死的經歷讓他很難放下。

執明也明白自己曾經做過什麼事，想獲得完全的原諒可沒那麼容易，他慚愧地低下頭，應聲道：“事實上，你們都可以算作成功進化者，不過可能除了王業先生外都只會被評價為0級，0級進化者對於天庭公司的價值只是提供基因提取片段，也就是說，對於天庭公司而言，送來的0級進化者是活著的還是死了的都不重要，只要帶回一根頭發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