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收服下來的人卻是文澤宇。此時完全不複往日的端正傲氣模樣,頭發散亂不堪,衣衫襤褸,渾身髒兮兮的,狀若失智之人。

“他的情況不太對。”寧嗣音道,這一狂躁模樣實實讓她心下一沉,若所料不錯,他或有可能教那欲遊神引誘了。

陸煜恆也道:“這小子突然發了瘋一樣,是吃錯藥了嗎?那怎麼辦?看他那眼睛紅紅的,好似墮魔了!”

寧嗣音心想,這或許也跟墮魔差不多了。

她心情沉重地搖搖頭:“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陸煜恆也不好受,他與文澤宇不打不相識,乍然在這裡遇到了,沒想到竟是對方的死期。

仙門從來有規則,遇到此等墮魔不可挽救之人,未免傷害更多的人,只能將之除去。

寧嗣音回想這一路上遇到的妖化的修士,無一例外,盡皆是這樣失去理智狂躁的模樣,全然沒有了神智,只會屠殺周遭的人。

很明顯,這樣的妖化與溫燕婉那般並不相同。溫燕婉重塑肉身,變成了妖,但理智尚存,看著也與常人無異。究竟是出了什麼變故,還是那欲遊神又有了什麼新的手段?

這時,在漫長的寂靜中,江思月忽然出聲道:“我有辦法。”

“思月你有辦法?太好了!”陸煜恆充滿信任地道,“那這小子得救了!”

覃晶卻蔑視地道:“傻子。”

陸煜恆一下蒙了,道:“你說我嗎?覃晶你——”

覃晶渾然不懼的模樣:“我出來歷練,可不是要一直跟隨你們的。”她頓了一下,把視線投向江思月:“你敢說,此番遇到大師姐是偶然的嗎?”

江思月不明所以:“覃師姐怎麼這般說話?思月有些不懂。”

“別以為我不知道,自從你隨陸煜恆到了青雲宗,結識了大師姐,隨後又與陸煜恆感情越來越好,背後出於什麼目的?必是不可告人!”覃晶義正辭嚴道,“我不管你有什麼打算,奉勸你最好離我們遠一些!”

陸煜恆越發聽不懂,不明白覃晶怎麼忽然針對起江思月來了,一直以來不都是好好的嗎?他沉聲道:“覃晶,別過分了啊!我不想跟你吵,現下救這小子要緊!”

覃晶冷笑道:“救?誰說就是救了,不定是害呢!”

“你——你——”陸煜恆氣得一時接不上話了。

寧嗣音腦袋疼,習慣成自然地出來打圓場:“莫吵莫吵!聽我一言!”她肅然地對覃晶道:“師妹,你知道你現在說的話代表什麼嗎?”

覃晶道:“自然。”

寧嗣音清楚覃晶的為人,在青雲宗,她肩負著巡邏宗門的職責,向來以青雲宗同門的安危為重,敏感多疑。她向來不愛多管閑事,如此懷疑江思月應當也是出於這樣的緣故。

此時覃晶又說道:“我早發現了,自從接近陸煜恆,從而結識大師姐之後,她總是有意無意地探聽大師姐的訊息,事無巨細,美其名曰敬仰大師姐的風姿。哼!我想未必吧,更可能是別有用心!此番出來歷練,本也不是來這秘境,但中途她不知是怎麼想的,說從大街上聽到了妖界有大秘境開放的訊息,不如就去那兒走走。沒想到啊,走著走著,果然在此又見到大師姐了!”

覃晶一口氣也不停,頗是懷疑地道:“另外,任誰都能看出來文澤宇情況的特殊,必是遭遇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你出身小門小派,是怎麼有法子救治文澤宇呢?”

這話問到了點子上。

確然,江思月出身不顯,修為也不是絕頂非凡,一時難以讓人信服。

江思月微微笑了一下,道:“覃師姐說得有理,句句讓人不知如何回答。”說著,她轉而看向了寧嗣音:“寧師姐,我想當務之急還是救文道友的命吧,我的事容後再談,你說呢?”

寧嗣音沉吟了片刻,道:“你果真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