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澤宇氣怒不已,雖不是一條路,但那二人離著這邊還是近的,可以看得尤為清楚。那個狗城主捱得姐姐尤其近,二人似正在說著話,眼望也不望他這邊,渾似忘了他這個人。

必是這個狗大妖將姐姐拉過去的。

文澤宇抬手就將路邊伸過來的一根枯枝徒手掰下來,“咔嚓”一聲狠狠折斷,兩眼忿忿瞪著那隻妖。

果是說得沒錯,妖就是會蠱惑人。

這邊寧嗣音驟然與那一行人分開走,也是困惑不已,對身邊的少年問道:“怎麼忽然走到這邊?”

奚瑾聲色淡定:“自然是這邊的路較為平坦。”

寧嗣音哭笑不得,兩邊的路都一樣,哪來的更平坦一說,必是這少年又生了什麼心思,索性這路也沒拐到其他的地方,便也不管他了。

不多時,這條小路也到了盡頭,再拐過一個小彎,就到了一個小院,一行人隨著曹家女走進花廳裡。

那曹家女面上仍是濃濃的感激之色,再恭敬行了一禮:“多謝諸位,居室簡陋,還望諸位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呂佳當即笑道。

寒暄了幾句,曹家女看向一旁宛若傀儡,只能睜眼瞧著他們的贅婿,道:“諸位請稍候片刻,容我去去便來。”

在常人眼中,她面臨那樣的處境,想要奪回自己的一切,簡直難如登天,所幸遇到了幾位修士,稍稍動了動手,那贅婿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易如反掌。

眾人知道,她此時回了曹家,必是要先去處理這一樁事的,皆是理解地點點頭。

等她人一走,一眾隨侍的僕從上好了茶水點心,也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這花廳中便只剩了他們一行人。

文澤宇仍記恨著方才的事,搶先坐在了寧嗣音旁邊,不過這座椅有三把,寧嗣音坐了正中,竟還給那隻大妖留了個空位。

他哼了一聲,抓起一杯茶就灌了下去,抬頭一看周遭,屋裡極顯大戶人家的豪華奢貴,而外頭的白燈籠卻沒換下去,當然也沒點燈,隨風微晃,忽覺得那種悽清感又來了,道:“怎麼這麼安靜?”

呂佳不以為意:“人都下去了,又沒人說話,自然安靜。”

況且這戶人家剛辦完喪事,也就他們身為修士,百般不忌才跟著曹家女來了曹家。不過也是遵從交易,要護著那曹家女,以防那贅婿還有後手,又不能一殺了之,索性好事辦到底了。

“不是那種安靜。”文澤宇皺眉道。

呂佳幸災樂禍地嘲笑道:“不會是怕鬼吧?放心,曹老太爺已經安葬,應該到地底下去了,不會變成鬼回來的!”

這樣的環境確實容易叫人聯想到鬼那玩意兒,畢竟他們進了曹家大門之後,迎面就見到了那還沒收拾幹淨的靈堂,彷彿依稀可見不久之前擺在那兒的棺材。

可不就是陰氣森森。

文澤宇扭頭一看兀自鎮定坐於一旁的大妖,哼了一聲,霍然起身,道:“我才不怕。我是覺得那燈籠不點上怪暗的。”說著他就出了門外,似是要去點燈籠。

不過,確然如他所言,現下四周已然暗了下去,屋裡雖點了燭火,但看著也不太亮,而外頭更是一片黑暗,彷彿天幕叫人揚下了一層黑布。

叫人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