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佳閉了一下眼,複又睜開,眼神堅定有力,道:“回家。”

“回家?”文澤宇問道,“回家做什麼?”

其餘人也是這般想的,既是要解開這樣的心理陰影,醫治心病,應當尋一處鳥語花香的清淨之地,慢慢複原。

豈能回到事發地去?

這不更會觸景生情,引得病情更加重嗎?

呂佳決然道:“我不能逃避了。既然那於我來說是一個噩夢,心生恐懼,我更要直面恐懼,直至將這些令我害怕的東西徹底毀滅!”

聽來,這確實是一個頗為激烈的法子,必然帶著極大的痛苦。而且,若是心志不夠堅定,或恐還會受到反噬。

“你想好了?”溫燕婉溫聲問道,“不止這一個辦法的,”

“想好了!”呂佳振奮道,“我必是要戰勝它的!”說著,她秀眉一皺,不知想到了什麼,苦著臉道:“還有一事,我覺得有些奇怪。夢中我總是看到一個紅衣女鬼,與我家人情況不同,她、她竟是來找我索命的!可、可我沒有害過她,更沒見過她,如何會來找我呢?”

夢見家人更多的是一種對自己的悔恨,恨自己當時不在場,明明和周世卿一樣,也能自行修煉,卻還是無法救得家人一命。

致使家人死得那般悲慘,成了自己無法揮散的一個心理陰影。

但夢到那女鬼又是何故呢?

呂佳本就極怕鬼,平常見不到也就罷了,這下子天天在自己夢中出現,可不得將自己嚇死。

溫燕婉自然知道呂佳是什麼情形,忽然笑道:“可能她也是死於妖亂之中的吧,或許死前還見了你一面,見你好生活著,心有不甘呢。不是常有執念未去的鬼無法去投生嗎?”

說的也是有理。

呂佳點點頭:“可能真是你說的這樣吧。但我覺得,冤有頭債有主,又不是我害的她,為何獨來尋我呢?不管了,屆時設法將她一起超度了吧,快些轉世投胎不比跟著我強?”

如此說罷,眾人便開始著手安排起來,考慮需要帶什麼特殊物件,以及可能遇到的情況。

呂佳本就是來找寧嗣音幫忙的,寧嗣音自然是隨行人員之一,而溫燕婉和文澤宇必然也是要去的,就是不知奚瑾是如何想的。

會不會只是閑來無事旁聽一場?

不過,思及這少年以往總愛跟著她一起,寧嗣音不由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問道:“此番估計會要不少時日,且可能不會太順利,你隨我去嗎?”

奚瑾微微挑眉,竟略顯詫異地道:“師姐怎有此問?師弟近來沒什麼事,同師姐去瞧瞧也是無妨。”

他那眉挑的,好似在說,我在這兒坐這麼半天,是覺得這裡的茶水太好喝嗎?當然是去了。

不必過問。

寧嗣音笑了一笑,道:“好吧,就去瞧瞧好了。師弟本事大,興許還要你幫忙哩。”

“好啊,我幫師姐。”

少年回以一笑。

二人說話之際,那邊幾人都準備好了,文澤宇極快地刷刷畫下一疊符咒,給每個人都分發了些:“這是驅鬼的符咒,若是遇到鬼了,拿這個貼上去。”

寧嗣音接過他遞來的厚厚一沓,比之旁人多了許多的符咒,無奈一笑,打趣道:“上回你怎麼不拿來驅鬼?”

文澤宇頗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老實地道:“上次我還不會畫。”

這話引來呂佳和溫燕婉無情的大笑:“肯定叫那些鬼嚇了一通,回去之後急急忙忙學來的!”

“沒有!”文澤宇否認,“那些鬼有什麼可怕的!不可怕啊!”

正當眾人一掃方才的沉悶,哈哈說著玩笑話時,寧嗣音只覺手忽然教人抓住,隨之手裡被塞了一個物事,垂眸一看,卻是一個頗為精緻的金手鐲。小小的一個圈兒,正適合她的手腕。

“這是什麼?”寧嗣音問罷,隨即想起了那條手鏈法器,微微震驚,“莫非是什麼護身之類的法寶?”

奚瑾理所當然地點頭:“既然有鬼,自然得有防鬼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