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嗣音氣定神閑,恍若未覺少年話中之意,只道:“說什麼?”

一片黑暗之中,寧嗣音無法看到這少年的模樣,只是手中仍抓著他的衣袖,有了一點實感。

忽聽少年似是笑了一聲,頭就是。”

周遭還陷在一片混亂之中,嘈雜聲、怒吼聲不絕於耳,不多時,那群怪人似乎找到了火燭,重新點燃,微光在這井底亮起。

陸煜恆和覃晶借這一點光亮,尋到了阿耀等人,把他們護在一邊,輾轉四顧才發現了他們二人。

此時,怪人們也重新集結,烏泱泱地圍攏而來,怪聲怪叫,怨氣沖天。

寧嗣音只聽少年漫不經心地一笑,渾身散發著充沛的靈力,他抬起手,那柄琉璃短劍赫然出現在他掌中。

他隨意將那劍在掌中旋轉了一下,倏忽之間,便閃過一道銳利的劍光,翩躚鑽入齊湧而來的怪人們中。

片刻之後,一聲聲悽厲痛苦的慘叫聲便響徹了這一方天地。

只見那群怪人突然停住了步伐,直挺挺立著,正當眾人疑惑之時,就見身上妖化的部位竟紛紛掉落了下來,啪嗒啪嗒接連掉在地上。

無一倖免。

短短幾息之間,就發生了如此劇變。

眾人驚恐之餘,盡皆目瞪口呆,巴慶海臉上閃過一瞬不忍之色,閉上眼睛,偏轉了頭。

陸煜恆和覃晶早已疲於應付,身上的傷口越添越多,鮮血染濕了衣衫,見此情景,一愣之下,紛紛看向始作俑者。

正是他們頗不對付的小師弟。

陸煜恆尚有一絲力氣,不禁瞪著眼罵道:“我就知道這小子不一般!”

覃晶聲線淡漠:“他是妖。”

“什麼?!”陸煜恆一瞬扭過頭,瞪她,叫道。

這邊,奚瑾伸手抓過迴旋而來的琉璃劍,輕蔑地笑了笑,道:“還當是多了不起的東西呢。”

寧嗣音沉默了一瞬,只覺這位神勇的小師弟已是有些不管不顧了,暗暗好笑之餘,她道:“有師弟在,確然算不上多了不起。”

話音一落,這少年彷彿僵了一僵,片刻,才壓低了聲音,道:“師姐,師弟其實也沒有多了不起……”

他話中帶著一點小心翼翼,仿若在討巧賣乖,環抱的手緊了一緊。

這時,驀然被斬去雙手的大牛,宛若一陣狂風颳了過來,帶起了一片塵土。

他舉起斬斷的雙臂,奇異的是,竟沒有一點血流出,只能看到平整的切口。

其他的怪人同樣如此。

不過,那疼痛應當是真的。

除了巴大牛還能怒氣沖沖跑到他們面前來,其餘怪人早已在原地躺下了,橫七豎八,斷肢殘體,擺滿了井底。

巴大牛似一頭蠻牛狂沖而至,卻也意識到厲害,一時沒有近前,隔空怒罵:“你是誰?你竟還有靈力?!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