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記得小殊兒!”小殊兒一聽,急了,連忙跳著腳道。

“是是是,娘親當然記得小殊兒。”孟竹連忙彎下腰,摸了摸小殊兒的頭發。

小殊兒這才消停。

孟竹直起身,看向林青壑,眼中閃過一絲歉意,道:“兩年多前,我被白翁所救,可惜記憶卻一片空白。”

“是腦中有瘀血?可是白翁醫術高超,難道也治不了?”林青壑下意識地問道。

“一開始腦中是有瘀血,不過白翁已用藥幫我驅散,只是我仍未能恢複記憶。”

“為何?”

“白翁說也許是我有心結,或者受到過什麼刺激,所以潛意識裡不願想起來。”孟竹猶豫著道。

可她亦想不起自己受過什麼刺激,故而也不知白翁說的是真是假,而且自從知道了小殊兒的存在,她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要選擇忘記。

她沒有發現,剛剛走過來的沈令安,聽到這話之後,神色一僵,連手都微微顫了下。

她是不願想起他,所以連帶著把所有的前塵,都統統忘了嗎?

林青壑聽了,不由看向沈令安,見他面露痛苦之色,知他是為孟竹失憶一事痛苦,可她畢竟不知當日還有隱情,否則,只怕她現在沖過去撕了沈令安的心都有,更遑論同情他了。

“那我們便重新認識一下好了,我是林青壑,是一名大夫。”林青壑看向孟竹,露出一個微笑,道。

孟竹聽了,也笑了,“青壑,我是十九,呃,不是,應該是孟竹。”

“原來你便是治了章河村疫病的十九?白翁的弟子?”林青壑恍然大悟,又驚又喜,難怪那張藥方的字跡這麼像孟竹的,原來竟真是她寫的!

孟竹點了點頭。

“阿竹,我早知你在醫術上有潛力,能拜白翁為師,是你的造化,如今你的醫術定然在我之上了。”林青壑的眼裡只有高興,無半分嫉妒,她笑著道:“以後,我們定要多多探討,精益求精。”

“嗯,好啊。”孟竹發現林青壑是一個讓人很舒服的女子,第一眼看到她,便覺得喜歡。

“娘親,抱抱……”小殊兒似懂非懂地聽孟竹和林青壑說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了,朝孟竹伸出了小手求抱。

“這麼大人了,還讓娘親抱,羞不羞?”林青壑在小殊兒臉上捏了一把,笑問道。

小殊兒撅了撅嘴,“就要娘親抱!”

孟竹彎腰將小殊兒抱起來,笑道:“還好娘親現在還能抱得動你。”

沈令安怔怔地看著孟竹溫柔的模樣,可惜她的溫柔,似乎只是給小殊兒的。

這天晚上,林青壑也睡在了孟竹的房間,小殊兒睡在兩人中間,滾來滾去,一刻也不得閑,一直到滾累了,才趴在孟竹的懷裡睡了過去。

屋裡的燭火還亮著,林青壑側躺著,看著孟竹和小殊兒的模樣,眼中微濕,她輕聲問道:“小殊兒很粘你吧?”

“是啊。”孟竹點了點頭。

“這兩年你不在,他時不時地便會鬧著要找娘親,我們都告訴他,娘親出了遠門,但總有一天會回來看他。”林青壑輕聲道,“阿竹,沒有孃的孩子,人生總歸是不完整的,如今你活著回來,我是真為小殊兒高興。”

孟竹被林青壑說得差點要落下淚來,她撫摸著小殊兒的臉,道:“我知道。”

“阿竹,你如今沒了記憶,那你和沈相……”林青壑欲言又止,今日他看他們倆的相處,像是陌生人一般生疏,看得人實在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