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情深至此,卻終是殊途(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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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情深至此,卻終是殊途
岑蘭講的故事,要從十三年前姜家來揚州征討玄級雙生魔說起。
姜家宗主姜清竹一架蛇牙琴勢不可當,隨行的門生也個個是精英,不到半天便擊殺了那兩頭魔怪。凱旋之際,名震揚州的大名家岑三變便將他們一行人邀至自家山莊,以慶賀之名,三天三夜,煮酒論琴,起舞奏樂,好不快活。
在這次歡宴中,岑三變結識了一名仙門女子。雖短短數日的相處,二人月下對琴,花間共飲,無話不談。
彼時,岑蘭尚垂髫之年,活潑的她在家中跑上跑下幫忙照顧賓客,卻撞見父親與那女子走得很近,二人總是一起,似有說不完的話。爾後幾日,他們皆在後山花海竹林中相約撫琴、把酒言歡,都被躲在暗處的幼年岑蘭收在眼底。
“仙家的人離去後,父親對那女子朝思暮想,鬢間添了許多白發。每每夜不能寐之時,他便會去翠微苑徹夜撫琴。我擔心他的身子,每次都會帶些糕點和棉衣去陪他,久而久之,也養成了熬夜的壞習慣。後來,父親的身體一日比一日差,在我十一歲那年便一病不起了。”
“父親病重後,那女子幾次差人送來仙家丹藥,後來恰逢小申子出生,又託同為仙門的友人來家裡修築了丹房,然而她本人卻始終沒有再來過。”
淩司辰道:“情深至此,卻終是殊途。”
岑蘭淺淺惋嘆一聲。
“我最後一次看見那女子,是在父親出殯的那天。我遠遠便認出了她,一身素白常服,卻只遠遠地站在外圍的人群中,目送著我們離去。”
“原來如此。試問老夫人如此避諱仙家,也是這個原因嗎?”
“嗯。”岑蘭回憶道,“母親後來發現了父親與那女子來往的書信,才知曉了此事。雖然父親一直宣稱他們只是知己,並無男女之親,母親卻心生芥蒂至今。加之後來她染上了斑鱗疹,也疑心是丹房那些藥氣所致,便更不許家裡人與仙家有任何來往。”
姜小滿心中默嘆:原來這岑老先生,竟還有這樣的風流往事。不過當年那趟誅魔隨行的師姐應該也有好幾個,卻不知和岑老爺有糾葛的究竟是哪一位。
淩司辰看出了她的心事,便替她問道:“你可知那女子姓名?”
岑蘭點了點頭,“她的名字,叫姜榕。”
“大姑???”
姜小滿瞪大了眼睛,直接喚出了聲。
說起她大姑姜榕,最出名的不是仙門最強琵琶奏者的稱號,也不是能操控獨一無二的玄獸饕餮,而是曾斥退數以百計追求者的偉績,讓她冠絕“最難與之成為修侶”這個仙門野榜多年,直到最近才被淩家大公子給超了。不過被超了是因為她老了,而不是因為她失去競爭力了。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那些個粗俗的男人還不及我家饕餮半分可愛。也難怪這麼多年了,姜小滿也沒有一個大姑父。
只是沒想到啊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大姑。看來十三年前的岑老先生,定是比那饕餮可愛了。
不過姜小滿的印象裡,大姑雖然遠離男人,身邊卻不少和她一樣一把年紀依舊孑然的女子,其中便有一位來自文家,大姑總喚她“四娘”。姜小滿依稀記得,每次四娘來看她,都會給她帶幾枚好吃的蜜丹,還總說她跟大姑長得相像。
——原來左院那丹房竟是此人來修築的。
其實她和她大姑吧,倒也沒那麼相似,只是她那繼承自父親、同她大姑也是如出一轍的圓潤鼻骨加上薄如蟬翼的上唇,那般的與眾不同,任誰見了都會留下幾分印象。
難怪初見之時,岑蘭會愣住半晌。
淩司辰接著又問:“那你恨仙門嗎?”
岑蘭搖了搖頭。
“父親說,她是世上最美的女子,所彈之樂也是這世上最美妙的琴,我從未見過父親談及一個人或一件事時有這般開心……我也曾夢想,能拜入姜家修仙,去親耳聽聽仙家之樂。”
姜小滿聽著著急:“那去試試呀。”
岑蘭再度搖了搖頭,又故作輕松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