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身為瀚淵人,這便是原罪(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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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塵揚手便是一道氣力強勁如鐵,將冰箭生生彈碎,冰屑四濺。
不用想,又是那招,然這次姜小滿察覺出了異樣,她詫異道:“烈氣……你怎麼會使烈氣!?”
分明也是凡骨,怎能生出瀚淵四相之軀才有的烈氣?
四散的冰屑在寒風中揚起,裘袍男子發絲飛舞,處變不驚道:“在此處活得久了,自然要學會破局的規則。霖光,你還是太嫩了。”
說罷,他手中塵沙忽起,瞬間凝成一把摺扇。優雅一揮,勁風滾湧,隔空化作一股巨力,直震得姜小滿後退數步,紅衣翻飛。
可她如何肯退?便是力不如前,東淵君的驕傲也不允許她在任何淵主面前屈服。
隨著少女低喝一聲,湖面瞬間凝成一片晶瑩冰層,而湖底之水也化作無數冰稜長槍,如白刃刺林,沖破冰面騰空而起,密密匝匝地朝裘衣男子猛刺而去,
此招名為“冰林穿刺”,是為當年霖光剿殺東淵蛇怪之招,毫無漏洞,防不勝防。
然北淵君何等人物?霖光的招數他看了千年,早已爛熟於心,起手便知後招,強的躲,快的防。見勢避無可避,他眉峰微皺,雙手撥開,摺扇於胸前旋轉,霎時變作一個厚重土球。土球刷刷裂開,化成無數細碎顆粒,與那冰刺一一相撞,碎屑四散,盡皆化解。
這一下用的烈氣可生猛,歸塵微微踉蹌,腳下緊扣橋面,強作鎮定。他捂住胸口喘了幾口氣,口中卻不饒人:“霖光,就如五百年前一般,我便與你說一萬遍你也不會明白……”
他頓了頓,重重呼吸幾下,竟兀自笑了起來,笑聲破碎而詭異。他抬起那瘦成骨頭的食指,漫指四方,“你看看,天外這般美好,鶯歌燕舞,鳥語花香……到底是什麼,給這些無辜的蒼生帶來了災害?”
他的聲音猛然拔高,震怒如狂,竟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胸膛:“是瀚淵,是我們!瀚淵的存在,本就是一種罪惡!”
姜小滿眸光一凜,聲音壓得彷彿從喉底擠出:“所以,這便是你不惜殺害族人、還妄圖毀滅家鄉的藉口?”
怒意沖至顱頂,她手腕一翻,冰屑自掌間呼嘯迴旋,凝成數道冰刃飛出,奔向歸塵劈掃而去。歸塵見狀,急急閃身側避,但仍被冰刃劃過右臂,撕裂開衣袖,卻撞上歸塵周身一層玄巖護障,發出刺耳蜂鳴。
紅衣少女收回冰刃,冷冷地與他對峙。
裘衣男子捂著右臂,指節泛白似掐進了肌膚,卻露出一絲哀痛,“霖光,和平與安寧,從來都伴隨著代價,總會有人……不得不犧牲。”
可他話沒說完便被姜小滿打斷:“那憑什麼犧牲的是同族之人?!憑什麼是他們為你所謂的和平去送命!”她幾近咆哮,“你自己去死不就好,憑什麼替別人作主生死!”
說得冠冕堂皇,就如同五百年前一般,自詡聖人,妄自作決議和,全然不顧的是萬千族人徵戰的決意!
霖光不懂那麼多,她更不懂,但她唯一清楚的是,勝負不可拱手讓人,族人之命更不是草芥!
此刻,她雙眸閃動冰藍之光,殺意淩然,霖光的怒火在心頭洶湧,她再也無法抑制。
歸塵則沉默無言,緩緩閉上雙眼,再度睜開時已是氣息平穩,一抹金黃於眸間散開。
“你看,所以我才說,跟你解釋你也不懂。”
冰封的空間內,卻聽塵沙與冰芒交錯不絕,碰撞聲不絕於耳。隨著泥岩彙聚成鎖鏈般的鞭影,呼嘯之間竟將冰封罩子絞成粉碎。
橋上兩人激鬥正烈,歸塵左閃右避,鎖鏈又纏繞著向姜小滿席捲而來,而少女則冷眸一抬,手中凝出冰刃,拂袖一揚,冰芒便疾如流星,直射向歸塵的破綻處。
歸塵本就無意死拼,趁勢腳步一錯,身子如蜻蜓點水般向側面一躍,腳踏橋欄便要奪路逃去。
姜小滿收了招卻也不追,只是冷冷望過去。
只見歸塵將將奔至橋端之際,忽見前方火光暴起,一團巨大火球呼嘯而下,帶著熾熱氣浪猛然砸向橋頭,轟然一聲,橋頭頓時四分五裂,木屑與熱焰激飛,照亮整片夜空。
歸塵還沒反應過來,一隻鐵足猛然踹向他胸膛,將他重重地踢回橋中。
他這一摔,頭撞向了橋欄,胸口那一腳更是力道驚人,便是他周身的玄巖護障亦被崩得粉碎。
他扶著碎裂的橋欄巍巍立起,左右瞟了眼,冷笑一聲:“千煬,你也來湊熱鬧了?”
只見另一頭,火紅頭發的男子扛著一柄巨刀立於橋頭,不似另兩人,他渾身都是激蕩烈氣,水牛般的粗角高傲地懸於頭頂,氣勢霸道無匹。
其實他沒踢太狠,全是看在同族的面上,否則真加上全力一腳,歸塵這凡軀估計就起不來了。
“歸塵,這次你的觀點,恕本王不能茍同。”千煬扯了扯肩上的刀柄,手一拂鼻子,哼了一聲,“這回我得聽霖光的,殺你去輪回,什麼紛爭仇怨,待回瀚淵一併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