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分神剎那,白衣修士調轉腳步,便往地上重傷之人奔去。

姜小滿見他來奪人,及時反應過來,喚起一道冰劍持握手中。

伴隨紺青袍子飛舞,她腳步一躍,剎那間飛掠而下。

“錚——”

一聲清越鳴響,劍刃交擊,冰寒與堅巖相碰,瞬間迸射出冰屑與碎石!

面具魔君一步跳下來正好攔在菩提之前,與那白衣修士正面交鋒。

二人迅速過招。

姜小滿過往只從旁觀摩還不覺得,真交手時才發現邀月劍法竟如此淩厲狠絕。疾風驟雨般壓迫而至,每一招都又快、準、狠,且銜接緊密,前一招未盡,後一招已然遞出,難以預測,幾無破綻。

而且這還是現捏的土刃不是寒星劍,那劍勢威壓竟就這般猛烈。

無論是姜小滿還是霖光都不諳近身攻法和劍技,這幾下純粹照貓畫虎,幾招就快扛不住了,只聽幾聲脆響,她的冰劍就被淩司辰的土刃挑飛開去。

淩司辰卻不給她喘息之機,手腕一轉,橫劈一招直取咽喉!

姜小滿心頭一凜,忙側身閃避,同時兩條冰鏈如蛇般呼嘯而出,直鎖淩司辰雙腕。

少年卻神色不變,反手一轉,土刃連揮,兩道冰鏈應聲而斷,碎成冰屑。

姜小滿一擊落空,還未變招便覺勁風襲來——

淩司辰身形一晃,俯身橫掃,下盤攻勢兇猛至極。

少女躲避之刻,未料此招竟是虛晃,他竟一個身法閃到她身後,抬手就將土刃劈下。

她猝不及防,避無可避,“喀”地一聲,土刃擦面而過,重重斬在面具上,鋒利之勁竟破開一條長長的裂縫。

姜小滿瞳孔微縮,足尖一點,連退數步,輕靈地躍上臺階,急急捂住面具,不讓其徹底崩裂。

面具裂縫裡,隱隱見到少女戒備的眼眸微動。

淩司辰一時也有些奇怪。

卷宗所讀,東魔君是純粹的遠身攻法……這算什麼,直接跑來跟他近戰?

不僅如此,卷宗所述,東魔君身高七尺,角長九尺,可眼前這人看起來卻遠沒有描述般高大。

此人到底是不是東魔君?

但眼下情勢緊迫,他顧不得多想,便趁東魔君退開的間隙,迅速一把將重傷的菩提扯過來。將他一條臂扛在肩上,跌跌撞撞地朝廟外逃離。

吟濤眼尖,剛拾起巖球,見勢便捏出了泡沫欲加阻攔。

淩司辰感受到烈氣波動,猛然回身,手中土刃如疾風般擲出!

那土刃呼嘯而過,正好擦過紫衣女子手心,將她剛聚起的泡沫紮破,又去勢未歇,深深嵌入後方地面中。

臺階上的兩人俱是一驚。

少年背負重傷道人,眼中怒火未散。

“還望東魔君守信,既得圖紙,便放我二人離去。”

姜小滿仍扶著面具,裂痕中的眼瞳微眯。

“好啊,但淩宗主狡詐多謀,本尊需得確認一下。”她往旁邊招了招手,示意吟濤把土球拿過來。

巖球入手,姜小滿掌心靈力暗湧,喀拉一聲,土球應聲碎裂,露出揉成一團的圖紙。

她拎起紙團一角,示意吟濤展開,目光微掃一眼,確認是方才淩司辰畫的地圖。

“可以了嗎?”那邊的少年問。

“你走吧,淩宗主。”東魔君捂著面具,聲音緩緩流出,“且記著,本尊今日是給你一個面子,才放過菩提一命。但他此生所負罪孽,以及北淵罪人手中背負的同族亡魂,早已刻入碑冢,無從消散……如若他敢再犯,本尊定要北淵所有人一五一十地償還。”

淩司辰卻是冷淡掃去一眼。

“你與歸塵的糾葛我不管,你要取他性命也任你……但你若敢傷無辜之人,我絕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