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流水落花,《最高樓》和“一生散關兵”。(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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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如今,光是他帶有“散關”之詞的詩就有二十餘首。
“在散關待了八個月,一共二百多天。陸伯父再努把力,帶‘散關’的詩就能算得上是行軍時期隔天作一首啦...”
還記得當蓮心偷偷這麼說時,周圍一圈孩子都咳嗽的咳嗽,躲避視線的躲避視線,沒人有膽量真的附和,韓淲還勸她積些口德,別被陸遊哪一日收拾起菊枕把她砸個頭破血流。
只有辛贛沒有開口勸阻。
而在陸遊作出的詩剛剛獲得滿堂喝彩的當下,範如玉雖沒再提要拎蓮心耳朵的事,卻也不禁拍了下她的腦袋:“這種話要私下裡說啊,小笨蛋!”
當著人面議論,是不是腦子缺根弦啊?
神經大條如範如玉都能說出這種話,而辛贛卻仍舊是沒有因為這個而忌憚過多的樣子,只笑了笑。
“你笑陸伯父麼,難道若你有機會能上戰場,也不作詩?”
他也越過身子來,在蓮心耳邊輕輕說話,“我不信...”
不同於和大家閑聊時被勸阻“少編排陸伯父吧”,辛贛的話像縷風似的,不聲不響、無色無味,但就是叫人跟著迷了心竅。
那倒也是。
回到上饒,大約是因為濕潤的氣候,辛贛愈發唇紅齒白,與她講起話來眼睛含著一泓西湖的水一樣。
有這樣的一個他輕聲講話,耳朵邊上癢癢的,蓮心心下便也微微的一麻,不禁笑而緘口,不說話了。
想想也確實。
作詩於古人而言,如同寫日記,倒也確實沒必要拿現代人的標準來揪著這一點不放。
她彷彿確乎是有些嘴巴太毒了呀。
便不再提起這個,只嘿嘿一笑,在範如玉腿上躺平了,長發也蜿蜒。
天旋地轉的視野裡,看著辛贛的面龐,如果眯起眼,簡直像看到了一片潔白的天空,雲水一色般。
蓮心拿手遮著眼,微微地笑了。
...
雲和水確實在天際的盡頭相交,這一點在上饒得到印證。
春日在年後不久就降臨了,隨之而來的,還有上饒的長官謝太守。
只不過這次他不是沖著辛棄疾而來。
他是來找辛贛的。
彼時蓮心正和辛棄疾下棋下輸了,耍賴不願意履行“輸的人作詞”的賭約。
兩個人誰都不願意後退一步,幾乎要吵起來,辛贛一邊摁住一個,卻按下葫蘆起了瓢,最後兩個人鬧得幾乎掀翻屋頂,比簷下辛棄疾送給蓮心的鸚鵡還吵。
最後發現夾在兩個炮仗之間斡旋實在沒什麼用,整個軒室中唯一沒輸過棋的辛贛終於不得不說出他從沒想過今日會說出的一句話,朝蓮心認輸:“那我寫如何?”
那——自然是沒事了。
蓮心和辛棄疾吵半天,也只不過為了逃懲罰而已。
便殷勤為辛贛磨好了墨,請他上座代寫:“三哥,三哥。快坐。”
辛贛被她推著後背一路走過去,明明是背對著她的,可自己也控制不住,直到落了座,眼神也仍若有若無停在她的身上。
那種綿綿,滿心只有逃懲罰的蓮心沒有注意到,而一旁的謝太守卻發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