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衣角,正是韓淲沒錯。

苦海無邊,到此為止。

三郎明顯鬆了口氣,趕緊彬彬有禮地請蓮心冤有頭債有主地去折騰正主,他被蓮心纏了一天,剛得的棋譜一頁沒看成呢:“去問韓哥哥吧。”

蓮心收回邁出去的腳,朝三郎皺了皺鼻子。

什麼呀,趕她走!

雖然她本來是要走的,但不知為什麼,卻覺得三哥不可以主動開口叫她走。

便又蹭回三郎身邊,拿頭不停在三郎手裡的棋譜兩側來回晃:“三哥趕我走?三哥真過分!三哥真過分!...”無限迴圈起來。

三郎點點頭,拿起蓮心手裡的兔耳朵幞頭,作勢要喊韓淲過來看:“仲止...”

這才嚇退了蓮心,慌慌張張一溜煙跑了。

這真是當妹妹的最有法子整哥哥,當哥的也最有法子治妹妹。

姜夔好笑地圍 觀完了全程。

見蓮心隨聲跑去韓淲身邊,三郎果然竟攔也不攔,姜夔便收了簫管,抱著胳膊倚在門邊,好奇看三郎:“咦,你真叫她去?”

近年來,本朝風氣確實已不像靖康之變剛發生時一樣對女子約束極緊,但也絕不能說松。

辛棄疾行事毫無忌諱,這他們已快習慣,但也實在不明白為何辛家人對蓮心這樣的行為絲毫不約束。

他們就不怕蓮心是下一個朱淑真?

三郎搖頭。

“她力氣大著呢。”三郎說,“不怕人非議。”

這是什麼邏輯?

非議者都會被她武力鎮壓了是吧?

姜夔驚呆了。直到和三郎面面相覷半晌,才“哧”一聲笑了。

“都說你們大哥勇武,有辛太守當年之風。我倒覺得,你和蓮心反更像他。”

姜夔閑閑地,“明明是看起來最不像的,心裡卻最像。你們家人可真有意思。”

說罷也不再多說,又在附近找了塊地方坐下,“嗚嗚”地吹起了竹簫來。

總說簫聲不同於笛聲,常令人心中愀然,如今一聽,確實不是虛言。

韓淲問伸著腦袋朝外看的蓮心,好奇道:“小蓮心,你也喜歡竹簫啊?”

為何要一直朝姜夔那邊看?

...總不會是因為這個才和姜夔熟起來的?

就算根本沒把韓元吉交給他的任務放在心上,韓淲也禁不住有些好奇。

——蓮心何時會賞這些樂曲了?

同時,蓮心也若有所思,看著韓淲。

澗泉哥哥難道在略微吃醋嗎?

這樣的話,就更不能告訴澗泉哥哥實情了吧?

她也是飽覽各大偶像劇的人!

蓮心狡黠地歪頭,“這都被澗泉哥哥發現了。”她自吹自擂起來,“我和姜哥哥一見如故!高山流水!相見恨晚!...”一邊悄悄斜著眼觀察韓淲的反應,想從他臉上看出一點點的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