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金銀鋪內風波起,官場暗影藏真機。(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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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金銀鋪內風波起,官場暗影藏真機。
任白芷與劉記金銀鋪合作的交易所生意, 本算得上順風順水。
初時,行情平平,新開戶的客戶寥寥無幾, 每月交易量不過一千貫上下, 劉記按規收取百分之五的手續費,算下來, 每月不過多添五十貫的進賬。而其中,依照合約, 她僅能分得十五貫。
可任白芷素來不急。
她等著, 等著第一批開戶之人嘗到甜頭, 靠著買賣交引金銀小賺一筆, 便紛紛化作了最好的活招牌, 逢人便道開戶之利, 替劉記白白做了宣傳。
訊息傳開,勢如燎原。
十二月時,交易量已翻了數倍, 單月直逼五千貫,依合約之約,她應得分成五十貫有餘。任白芷望著賬冊,心中暗喜——這回,終於可以坐享其成,銀錢自來。
誰知,今日, 也就是, 劉記結銀之日, 到她手中卻依舊只有三十貫月錢。
三十貫?
任白芷微微皺眉,雖未當場發作, 卻已起了疑心,遂親自登門去問何蘇文的母親,劉韻。
劉韻端著茶盞,神色淡然:“此鋪子並不在我名下,我不過是偶爾幫襯一二,真正掌事之人,乃是我二哥。”
茶煙嫋嫋,話語輕飄,任白芷心底卻倏然泛起不祥的預感。
她怕不是,被算計了。
果然,待她找到劉記真正的掌櫃劉元紅,對方不慌不忙地翻開合約,語氣波瀾不驚:“此合約乃是你與劉韻單獨簽訂,所用印章亦是劉氏私章。既如此,你的分成,自當依照劉氏所得來算。”
言下之意,她所分的,不是金銀鋪的收益,而是劉韻作為小股東,每月從劉記分得的那區區一百貫,而她不過能從中取三成,便是三十貫,永遠都只是三十貫。
至此,她才恍然大悟,偌大的金銀鋪,背靠大理寺少卿的金銀鋪,竟然,也會與她玩這等合約欺詐。
任白芷捏緊了手中的賬冊,指尖微微泛白,心底的寒意卻比這冬日更深幾分。
自劉記金銀鋪那一日回來,任白芷徹夜難眠。
她反複翻閱賬冊,推演自己可能忽略的每一條細節,然而事實擺在眼前,那張合約上的章,確實是劉韻的私章,所以自始至終都只算作劉韻個人的承諾,而非劉記金銀鋪的正式契約。
她確實吃了個悶虧,若無憑無據地去爭辯,恐怕只會被人勸句自認倒黴。
但任白芷偏偏就不信這個邪。
因為她清楚,商場如戰場,歷史教訓在眼前。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後得一夕安寢。起視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於是,她花了幾日時間,仔細研究宋朝的律法,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依《宋刑統》,若商家以欺詐手段隱瞞合約關鍵條款,致使對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簽訂不利條款,可訴諸衙門,請求判定合約無效,並追討應得之利。
一念至此,她敲定了方向,去衙門告劉記!
然而,這一條路,遠比她想象的更難走。
她先是找到了城內幾位名聲在外的訟師,希望他們能接下此案,可當她把劉記金銀鋪的名字亮出來時,那些原本慷慨激昂、談吐不凡的訟師卻立刻噤了聲。
“這案子,我接不了。”
“姑娘,恕在下直言,劉記金銀鋪背靠大理寺少卿,你若只是尋常銀錢之爭,尚可週旋,可若你要堂堂正正地與他們對簿公堂,那可是捅了馬蜂窩。”
“在下有妻兒老小,恕難從命。”
任白芷一連跑了三家,聽到的都是相似的推辭。
她氣極反笑:“這世道難道是大理寺少卿的家人便可為所欲為,合約欺詐,連官司都不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