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侯府壽宴初相見,巧言妙語鬥高低(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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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竹挑眉,目光在她身上流連片刻,語氣越發欠揍:“你這長臉的方式,可真特別。大家都穿得方便蹴鞠,就你像個移動的燈籠,一走一晃地提醒人家,這兒有個不合群的。”
“蹴鞠?”任白芷微微皺眉,“你何時提過要蹴鞠?”
李林竹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語調一如既往地漫不經心:“蹴鞠是侯府五郎的拿手好戲,他夫人也常陪著練,宴會上不玩,反倒顯得怪了。我以為你該知道。”
任白芷目光微轉,淡淡道:“所以你故意瞞著,想看我出醜?”
李林竹聞言,露出幾分戲謔的笑意:“瞞著倒也不至於,只不過……我以為你一向聰明,總會提前做好調查?”
見他笑成這般,任白芷更加覺得他是故意讓自己出醜的,雙手開始拆多餘的耳飾跟發飾,嘴上咬牙切齒,陰陽怪氣,“那真是多謝您提醒了,燈籠嘛,本就是用來照亮別人。這麼一說,倒覺得自己還挺高尚。”看了一眼手腕處的藍田玉手鐲,最後還是決定留下他送的鐲子。
她抬頭瞧了一眼李林竹,反嗆道,“倒是你,一身白衣,不覺得自己太素了嗎?這是壽宴,又不是奔喪。”
李林竹被她反將一軍,輕哂道:“怎麼?你想讓我穿得像個畫舫上的唱角兒,還是跟你一樣像燈籠?若真如此,那咱倆豈不是成了對聯:上聯‘珠光寶氣惹人笑’,下聯‘濃墨重彩不成調’?”
本來有些生氣的任白芷,被他這麼一逗,撲哧一笑:“好一個濃墨重彩不成調,你今日興致不錯,連對子都預備好了?”
“承蒙夫人給的靈感,”李林竹語氣帶著幾分戲謔,眼中卻微微一軟,聲音也小了些,“不過,雖說衣服不中場合,但穿在你身上,倒也不至於太丟人。”
任白芷將拆下來的首飾裝起來,笑得輕快:“這話聽著倒像誇我了?”
李林竹看著她的笑容,淡淡地移開目光,語調依然疏懶:“別想太多,我只是不想讓你丟我的人。”
“多謝官人的關懷。”任白芷也學著他的樣子假裝恩愛夫妻,一邊說著,一邊提步向前。
李林竹看著她的背影,無奈輕笑了一聲,幾步跟了上去:“說真的,這裙擺長,千萬別在宴會上摔了。”
“放心,”任白芷回頭,唇角帶譏笑,“就算我摔了,也要拉你墊背,一起丟人,就不丟人了。”
一句話輕飄飄“一起”倒讓李林竹一時間心神蕩漾,紅暈又不聲不響地爬上了臉頰。
不一會兒,一位女使帶路,兩人進了垂花門,兩邊是抄手遊廊,當中是穿堂,放著一個紅木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
轉過插屏,後面有三間廳,廳後就是後面的正房大院。
正面是五間雕樑畫棟的上房,兩邊是穿山遊廊的廂房,掛著各色牽牛花,淩霄花等藤蔓花類。
另一頭,李林蘭早隨何蘇文進了上房,一襲玄色雲紋長袍襯得他儒雅俊朗,周身的從容之氣引得眾人頻頻側目。
他並不急於寒暄,只微微側首看向身旁的何蘇文,言笑晏晏地與她低聲交談。只是當目光不經意掠過內堂時,卻微微一滯。
那一抹明豔的緋色霎時刺入眼簾——任氏今日穿了一身緋紅芙蓉紋長裙,金線綴珠,層疊華麗。
她這是什麼打扮?李林蘭眼底浮現一絲譏笑,不知收斂鋒芒,侯府的壽宴,竟當是自己的舞臺?
果不其然,幾個衣著素雅的貴婦已然在側低聲議論,指指點點,目中盡是嘲弄。
正當李林蘭心中暗自幸災樂禍時,忽聽得一聲輕笑響起:“喲,這便是勉之的新婦吧,這紅裝當真驚豔,哪兒買的?改日我也去瞧瞧。”
眾人循聲望去,便見一個身著湖藍比甲的大娘子款款而來,容顏清麗,舉止溫婉,正是何蘇文的庶姐,侯府五郎之妻,如今侯府的真正當家,何蘇欣。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身上一件素白披帛輕輕搭在任白芷肩上,神色柔和地道:“天轉涼了,這披帛薄暖,替你擋擋風。”
一句話,一個小動作,既蓋住了任白芷的失禮,又無聲無息地平息了眾人議論,化解了一場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