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趁著下人不注意,踢了熟睡的李林竹幾腳,沒反應,看來是真睡死了。

她鬆了口氣。那一會兒找根緞帶把他捆起來,先把今晚應付過去。

將這些念頭在心裡捋順後,任白芷面上卻沒有過多表露,強裝鎮定地招呼兩人一同動手,將醉得不省人事的李林竹從塌上搬回床上。

雖說她素來不喜歡陌生人觸碰自己的床榻,但眼下這狀況,她也實在沒法將人扔在地上凍著。

保命要緊。

三人又合力,將塌上清理幹淨,終於暫時恢複了幾分整潔。

蔓菁試探著說道:“大娘子,還需要我們做什麼麼?”

任白芷想了想,問道:“你倆今晚不如也在屋內歇著吧。”

還未等蔓菁開口,客喜搶先說道:“不成,老太太交代過,我們守門就行。”

守門?這是還要監督她的意思。

任白芷雖不滿,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發簪,所幸,她之前磨得鋒利的發簪還在。

有了防身武器,她也心安了些,便說道:“算了,行吧。你們都退下歇著去吧,我也準備歇息了。”

客喜見狀,滿臉憂色地看了一眼李林竹,低聲道了句:“多謝大娘子體諒,主君就勞煩你照顧了。”

隨即轉身退出了房間。

一旁的蔓菁則遲疑了一瞬,在離開前又問了一遍:“大娘子放心,我一定整夜都在門口守著,有任何事叫我。”

正準備躬身退下,但臨行前又湊近些,語氣放低道:“大娘子,聽蔓菁一句勸,過客不可留。木已成舟,何不放下過去,重新開始?”

任白芷挑眉看了她一眼,沒錯,不能因為一個男人毀了自己剛剛起步的事業,若真是變態,人確實不可留。若他真發起瘋來時,她便對準心髒狠狠插下去,然後再偽裝成意外。

也不知道是不是誤會了任白芷的神情,蔓菁趕緊微微躬身,連聲告退,很快便退出了房間。

屋內重新安靜下來,只剩下床上的李林竹沉沉的呼吸聲。

任白芷靠著床腳坐下,望著昏暗燭光下男人模糊的輪廓,輕輕嘆了口氣。

“這就是盲婚啞嫁的後果啊,”她低聲喃喃,“人沒回來,守活寡。人回來了,不僅守活寡,還要擔心性命。”

嘴上這麼說,她手上已經快速用自己結實的緞帶,一頭把李林竹的一隻腳,跟床沿綁了個活結,另一頭則壓在自己枕頭底下。

他若亂來,便可往左拉扯,活結變死結。若沒有亂來,便往右拉扯,活結就松開了。

做完這些事,她才終於躺在床上,手裡緊緊握著緞帶,開始算這幾日的賬。

汴梁城的鋪子主要分佈在三十幾條街道上,這段時日,她與蔓菁探明瞭其中三條街的人流。

倒確實發現了幾處待售的鋪子,就是價格太貴了,別說她拿不出那麼多錢,就是能拿出來,她也不會買。

看來大家都不是傻子,價格窪地的房子,在古代也 沒那麼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