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親人謊連篇】(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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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老爺走了,當然臨走前少不了站在大門謾罵一頓,但根本沒人甩他,反倒有不少路人都停下來對他指指點點。
住附近的人都知道這位紀老爺是沛城裴家女財神孃家的父親,明明一堆兒子,老往這個嫁出去的女兒家裡跑,伸手要銀子花用,這幾年靠這個女兒簡直是吃香喝辣,沒有一天不是過著極盡奢侈又荒淫的生活。
還有不少人知道紀老爺在那怡紅院裡包養了一名豔姊,經常就會宿在那花街柳巷裡,而且聽說這人還是個秀才,做過主簿的官兒呢,簡直就是個斯文敗類。
因此,在愈來愈多路人的圍觀與竊竊私語的批評下,紀老爺愈罵愈心虛,愈罵愈小聲,最後灰溜溜的走了。
送走了這麼一個不速之客後,紀芙柔以為自己可以過上幾天高枕無憂,舒舒服服的日子,沒想到隔天卻又迎來另一批不速之容。
慶州裴家來人了,而且一來就是一群人。
紀芙柔讓裴晟睿暫時別出面,由她先去會一會那些人,看他們來此有何目的。
想當然耳,他們絕不可能是為了慶賀裴晟睿這個兒子、這個兄弟“死而複生”而來的。
因為距離她在飯館裡對著一個男人淚如雨下,以及裴晟睿的身份被證實並且公開的事都過了好些天了,慶州裴家絕不可能在這兩日才得知此訊息,但他們拖拖拉拉直到今日這才成群結隊的前來,那麼他們來此的用意就不禁要令人深思了。
來到正廳,面對一群因她姍姍來遲而面色不悅的眾人,紀芙柔完全是視若無睹,如往日一般的模樣。
“爹、娘、大哥、大嫂、五弟、五弟妹。”她淡然冷漠的喊人,然後忍不住嘲諷的加了一句,“你們這是閤家出遊嗎?”大房竟然一個不落的全來了。
經過過去三年的針鋒相對,慶州裴家眾人都已經習慣了她桀驁不馴的態度,因而也懶得再與她計較此事,開門見山的便直奔他們今日的來意。
“我聽說晟睿回來了,他人呢?快點叫他出來見見爹孃。”汪氏淚眼汪汪,迫不及待的開口對她說道。
“二弟妹,二弟他是不是真的回來了?我聽說他失去了記憶,這是真的嗎?”她的大伯子裴晟楠神色凝重的問道。
“二嫂,我二哥人呢?”裴家五爺、裴晟睿的庶弟裴晟浩轉頭朝門的方向望去。“你快叫他出來,說不定二哥見到爹孃和我們大家,馬上就能想起什麼也說不一定,還有,我們帶了大夫過來,那大夫曾替宮中貴人看過診,醫術了得,肯定能治好二哥的。”
她的公爹裴大老爺則是冷著一張臉直接朝她命令道:“你還不去叫晟睿過來,愣在那裡做什麼?”
紀芙柔始終沒有響應他們任何一個人說的話,反倒不疾不徐的挑了個座位,走上前去坐下之後,這才好整以暇的看向眾人。
“聽說沛城女財神已死三年的夫婿奇跡似的平安歸來了,這訊息近日來大概快要傳遍整個慶州了吧?慶州城距離這沛城快馬不過一日便可到達,諸位卻花了近十日的時間才出現,你們還真是想念兒子,關心兄弟啊。”她皮笑肉不笑的挖苦道。
眾人臉色登時都僵住了。
“二弟妹,你這話這麼說就錯了。”她的大嫂崔氏傲然開口,“二叔子可是晚輩,哪有讓長輩前來看晚輩的道理?二叔子回來之後就應該要主動到慶州去向爹孃請安,向家中長輩們報平安才是。
“爹孃是遲遲等不到二叔子回家,又思子心切,這才會不惜舟車勞頓親自前來,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可是字字誅心,句句傷人,對爹孃實在是大不敬也大不孝。”
竟然還教訓起她來了?
紀芙柔對這位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大嫂始終沒半點好感,想也不想便諷刺回去,“爹孃是思子心切才來,那麼大嫂呢?難道也是思二叔子心切才來?”
“放肆!”裴大老爺倏然用力的拍下桌子,怒不可遏的朝她喝斥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那是你大嫂,你怎敢胡說八道!”
裴晟楠也朝她怒目相向。
紀芙柔不以為然的輕撇了下唇角,道:“你們愛胡思亂想關我什麼事?我只是想搞清你們的目的罷了。這般勞師動眾、傾巢而出的前來,要我相信你們真是因為關心晟睿或是想念他而來,除非明日的太陽打西邊出來。”
“你這個毒婦!”裴大老爺氣得連“毒婦”兩字都罵了出來。“你是不是已經在我兒子面前搬弄是非,胡言亂語過了?”
紀芙柔忍不住輕佻了下眉頭,只覺得可笑,“恕兒媳婦駑鈍,不知我有什麼是非好搬弄的?還請爹舉例說一下。”
裴大老爺表情微僵了僵,轉頭哼聲道:“我不和你這毒婦說話,你去把晟睿叫世來,我和他說!”
“晟睿如今失去過往記憶,過去的人事物他全都不記得了,不知爹要與他說什麼?”紀芙柔問道。裴晟睿恢複記憶的事至今只有少數幾個人知道並未對外公開,因而外頭依舊傳說著他失去記憶的事。
“我要與我兒子說什麼,用不著你管!”裴大老爺怒氣沖沖的瞪眼道。
紀芙柔看著眼前一張張或怒視、或逼迫、或等著看好戲的臉,終於緩緩的點了點頭,“你們要見他也行,但是醜話我先說在前頭,你們若因他失去記憶就與他說些不符事實的事,我可不會與你們客氣。”她決定先禮後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