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董家合作做生意的事,因為李誠先前去魯州時便已和對方商談過,所以細節也不必多說,只針對利益分配討論出結果便行。

而這也是最困難的地方,尤其在李誠見董家的要求幾乎沒變時,他就不想再繼續談下去了。

可是他錯估了一件事,那便是雖然董家所開出來的條件相同,出面協商的人卻不一樣。

李誠今日總算是見識到裴晟睿的厲害之處,並且徹底的服氣了,二爺不僅是口才好,思緒之敏捷、反應之快速都讓他有種望塵莫及的感覺,這也難怪當年裴家有二爺在時,旗下生意蒸蒸日上。

二爺不在後就毫無寸進,甚至還有每況愈下的傾向。

總而言之,經過三天你來我往的討價還價後,雙方終於確定合作方案,並且簽妥合同。

董振盛握著白紙黑字的契書,心情是喜悲參半。

喜的是他們董家終於得償所願的與沛城裴家結盟,並且還是以他們董家開出的條件。

悲的卻是祁河生這個能人從此將與他們董家劃清界線,除了不再為董家效力這個損失之處,他的真實身份可能帶來的各種好處,都與他們董家無關。

祁河生真實身份到底是誰呢?雖然李誠始終不願正面回答他,可是從他過去三天打聽到的事,以及對應當初李誠第一次見到祁河生脫口而出的“二爺”,他幾乎已能確定祁河生便是裴家二爺裴晟睿,也就是沛城裴家女財神的夫婿。

這訊息一旦傳回魯州裴家中,爹和叔叔他們肯定會捶胸頓足、懊悔不已,只可惜悔之晚矣。

董振盛帶著懊惱與悔恨的心情起程回魯州,因為他留下來也無用,祁河生在事成後便隨李誠走了,並且一去不回。

李誠忙得整天不見人影,加上爹還在魯州等待結果,他也只能帶著妹妹離開了。

董亭玉倒是想留下來,她至今還把祁河生當成自己的,愚蠢的揚言非要祁河生回魯州和她成親不可。

董振盛怕將她留下來會惹惱沛城裴家,橫生枝節,幹脆強硬的把她架上馬車,押著她一同上路。

裴晟睿不知道他們離開的事,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有什麼反應,因為董家對他而言已成為了過去。

此時此刻的他在乎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他到底是誰?

他看著坐在他面前的紀芙柔,耐心的等她開口為他解惑。

“你的名字叫做裴晟睿。”紀芙柔開門見山的說。

“裴晟睿?”他輕愣了一下,問道:“慶州裴家?沛城裴家?”

“原慶州裴家,現沛城裴家。”

聽到這裡,裴晟睿幾乎已經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問的問題答案是什麼了,可是他還是想問,想聽確切的答案。

於是他慎重的回道:“我與你是什麼關系?”

“夫妻關系。”紀芙柔平靜地說。

裴晟睿忍不住閉上雙眼,終於明白那日她在飯館裡為何會淚流不止,哭得不能自已了。三年的時間,他失憶多久,她就等了他多久。

三年的時間,一個女人帶著孩子等著一個不知所蹤,不知是生還是死,不知會不會回家來的夫婿,這些日子她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他光是想像就感覺到椎心之痛。

他張開酸澀的眼睛看著她,沙啞的對她說:“對不起。”

“我知道這是非你所願。”紀芙柔搖頭道。

“可以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何身為慶州人的我會跑到千裡之外的臨州祁山下?”

“你真的一點過去的事都想不起來嗎?”紀芙柔不答反問。

裴晟睿無奈道:“從我醒來發現自己失去所有記憶那一刻起,我便從未想起過任何一絲關於過去的事。”

“那麼接下來我要告訴你的事,你可能會有所懷疑,甚至無法接受,或者是根本就不相信我所說的一切。”紀芙柔目不轉晴的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關於我為何會在臨州的事嗎?”

“關於一切的前因後果。”

裴晟睿深深地看了她一會兒,這才緩聲開口道:“我相信你不會騙我。”神情滿是篤定。

紀芙柔輕愣了一下,挑眉問他,“你怎能如此肯定我不會騙你?”

“心裡有個聲音這麼告訴我。”

紀芙柔不禁輕笑了出來,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會說話,總是不著痕跡的用一本正經又嚴肅的表情說著讓她心動的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