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頤說完,靜靜觀他面,忽然,她想起了另一件事。

那日,他親口告訴那位男護衛,他從此與郡主勢不兩立。此畢竟是她與李靜姝的事而已,本與他無關,為何他單獨維護她 畢竟,他與李靜姝已是相識數年,為何在此時突然立下如此仇誓

自然了,她是絕無可能相信他被她迷住了,這並非是她自謙而已,而是他對她之態度敬重至極,半分也不像那些恭維她的世家子弟。

那究竟是何故

她實在是不明白 !

思及此,李頤沉聲以詢問。

“為何在本宮與李靜姝之間,你選我 ”

祁淮序海識之中立即嗡嗡作響,他藏得那樣好,藏得那樣辛苦,她怎可能知曉半分他之情意……

果然,在他艱難轉面之後,她雙眸清亮無比,似只是一句無心之問而已。

他心陡然跌了下來,緩緩訕笑一聲。

“公主是聖上掌上明珠,因為公主是公主,如此而已。”

一股愈發強烈的失落感猶然而生,原來僅是如此而已。她究竟是在期待什麼……

她本以為過了一月有餘,她在他心中已是存有一份情誼,確實不曾想過只是因為她身份而已。

她的心猶如被一隻棒錘輕輕敲打,在某一瞬,那痛意驟然迸發,也令她就此開口。

“那本宮與你亡妻,孰美 ”

此話一出,連她自己也是驚住了,猛然一陣懊悔隨之而來,她後知後覺般看向了他,見他默聲,亦覺有幾分女兒家的羞澀,立即追問,“你說呀 !”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惱人的男人,李頤恨不得一口將他咬死,教他再不能令自己煩惱,令自己輾轉反側,安睡不能 ! 可是看他生的跟仙人一樣的好看,她又捨不得……

“自然是各有千秋。”

許久之後,他如此含糊其辭地道。

如此一句簡單的發問而已,他竟又如此搪塞,含含糊糊的,世上何有這樣窩囊的男人 !

李頤再也忍不下去了,怒道:“她已經死了,不會回來了 ! 你為何非等下去不可 ”

“你胸脯密密麻麻的都是針口,你自己是看不見嗎?”

“再如此下去,你早晚會沒命的 !”

如此說完,她猛然察覺那隻多日堵窒在心中的大石落地了。

此刻,祁淮序仿若入定,一動也是不動,在許久之後,終於轉了一下眸,“公主,我身上的布帶是你包紮的 ”

難怪歪東倒西,一邊松,另一邊又太散,同從前一樣。

見她不語,只顧流轉眸光。他兀地輕輕勾唇。

“公主手藝不錯。有勞。”

聞及他之誇贊,她騰的一下紅了面,不敢再偏頭望他一眼,可男女之防,她是絕不會承認的,只訥訥道了一句,“是本宮命修九包紮的。”

他斜眉,笑道:“殿下也是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