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嬤嬤的話當也是婆母的意思,謝靈均自然不敢推卻,含混地答應下來。

只不過她答應下來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根本就見不到他人,談何相勸

況且他一個成年男子,比她還要虛長幾歲,哪裡會不懂如此道理

他的事,謝靈均壓根就沒放在心上。

她這幾日想的全是另一件事。那便是中秋已過,再過四五日便是她小娘的生辰了,她欲回去探望小娘,最好在她那日多住上幾日,若是不用回來便是更好了,不過她大約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為此事,謝靈均思忖了好幾天,也想好了說辭,這日她剛至暄長院,便遠遠聽得幾個丫鬟湊在一起嚼舌根。

“司畫這妮子真是好命,竟能被老夫人選中做大爺房裡人。”

“她臉生的好,還能做幾句酸詩,腰細的跟什麼似的,前面還鼓,看起人來柔情似水,哪個男人受得了”

另一個丫鬟過來反駁,“這話你就錯了,再好看的人到夫人那裡,也是不夠看的。”

方才那個丫鬟便笑了一句。

“夫人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好看了,跟廟裡的菩薩似的,只可遠觀,在房內估計是說不上幾句話就能被她噎死。”

幾個丫鬟聽完笑作一團,直至有人眼尖看見謝靈均過來了這才止住嘴,低眉順眼地下去受罰了。

如此插曲,謝靈均沒什麼好在意的,很快她便走到了婆母門外珠簾處,不期然正是看見了祁淮序。

此時他雙腿岔開坐著,用手撐著半側俊面,透著幾股玩世不恭,此時他眼眸低垂,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於祁母之側面,正好立著一位妙齡女子,穿了件煙霞色紗裙,纖細楚腰間繫了一根翠色織錦腰帶,一張俏生生的臉略施薄粉,極為清麗脫俗,況且此刻她之雙眸布滿柔情,噙著盈盈笑意看著祁淮序。

祁母的聲音不大,卻是足以入耳。

“敬恆,這幾日我也看得出來你悶悶不樂,喝了酒就惹事,到處在找人不痛快,連你妹妹也是跟我抱怨過幾次,國公爺這幾月都不在府裡,我是拿你沒辦法了。”

“司畫她一直在我院裡伺候,模樣性子都好,我是信得過的,靈均她有了身子,也不好伺候你,我們祁家不能納妾,通房卻是能有的。今日我就做主命司畫做你房中人,你意下如何”

……

祁淮序昨夜喝了酒,現在頭還昏沉沉的,被母親叫過來原以為她是要說什麼大事,聽了一路她都沒說清,他簡直是昏昏欲睡,差點要睡著了,眼下竟是說要給他房裡塞人。

他如今何來精力去禦女

母親未免也太高看他 !

光是應付謝靈均一個,他便已是精疲力盡了。

正欲將人拒了,不曾想,他將將抬眸,只見珠簾之外竟還立了一個倩影,多日不見,她似乎又是清減了不少,今日極是素淨,烏黑鬢發之只斜插了支梅花白玉簪,連口脂也是未塗,櫻唇卻是不點而絳,隱隱含著光澤,似半邊熟透了的粉桃,令人想咬上一口。

一截細條條的柳腰,連腰帶也是未束,他一手便能將之握住,這裡,是真的有他孩子了?

她說是書房那次,真是如此嗎?

那次,他只入了一次,極快,他根本來不及回味就已是結束。本也是一時興起,捉弄她而已。

她怎可能就此有孕

她又不睜眼,每次只知喊疼,她生的倒是聰明伶俐,實則卻是蠢笨如豬,他何以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