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們就要自食惡果了,就要遭到報應,要直面他們親自創造的殘酷世界了。你不應該像大仇得報一樣感到快樂嗎?”

南山彌彌看著樂言寺。

樂言寺從她的眼神裡感覺到了一種無機質的冷漠與審視。他的血驟然變冷。

南山彌彌走到樂言寺的面前,居高臨下的對他說話。

“你去紱除咒靈的時候遇到過各種各樣的咒靈吧。因為工作對上司厭惡而産生的詛咒,因為被霸淩對霸淩者怨恨而産生的詛咒,因為疾病無法治癒對未來絕望而産生的詛咒,意識到自己因為出身不好此生此世都要奔波勞碌對天生富貴者憤怒而産生的詛咒。”

“疲憊、仇恨、悲傷、惱怒……人類的負面情緒永無止境,像一個不斷把人拉入地獄的無底洞。”

“要永遠用咒術師的命去填嗎?”

樂言寺咬緊牙關,緊緊皺著眉頭。

他說:“千百年裡都是這樣的。”

這話說出來,就連他自己都感覺到了言語的蒼白無力。於是,好像是要為了給自己的論點加碼一樣,他繼續說下去。

“對上司的怨恨是因為上司的壓榨,被霸淩者仇恨霸淩者是天經地義,人類面對死亡而産生絕望是人性使然,出身的差距是畸形社會制度造成的悲劇。這些都不是人類本身的錯。”

“你用這種方式去敘述,明明你本身也是這麼想的,你……”

南山彌彌打斷了他。

“那咒術師要用這麼少的人去面對如此龐大的咒靈數量,是咒術師們的錯嗎?”南山彌彌問。

“不是。”樂言寺回答。

他深吸一口氣:“很多事情對錯本就很難說清,但也不能因為難以說清,就全部打死啊。況且,一直以來就是如此,也許未來的某一刻就有辦法解決了,何必要如此急切的用這麼極端的方式去解決問題!”

南山彌彌眼神嘲諷:“未來的某一刻?你們咒術屆到底有誰在為此努力了?沒人去做的的事情,光等著就有用了嗎?方法會從石頭縫裡面突然蹦出來嗎?”

一旁的九十九由基摸摸下巴。

我該說我完全被忽略了嗎?九十九由基心想。

但現在氛圍已經烘托到這了,她選擇閉嘴。在九十九由基以往的人生中,從未有過某一刻像現在一樣會讀空氣。

樂言寺更是啞口無言。

南山彌彌攤手:“再說了,全部打死怎麼不算一種好結局?倒黴是痛苦的,但是看到恨的人和自己一樣倒黴,就會痛並快樂著。對於被剝削者,對於遭受苦難的人,看到高高在上者再也享受不到特權,淪落到和自己同等地步,一樣遭殃的時候,會興奮的哈哈大笑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山彌彌這邊說著,大笑聲從門口傳來。

眾人一齊向那邊看去,正好看到五條悟等人帶著一個陌生女人進來。

女人被一個長條形的咒靈緊緊束縛著,像是一個剛剛鹵好的叉燒卷。

叉燒卷被捆著,卻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處境,反而還有心情大笑,就像是在附和南山彌彌剛才說的那句話。

“你說的對,看著高高在上的人被拉入泥潭,實在是天大的爽事。你這人,很對我的胃口嘛。”階下囚大言不慚的說著。

看著女人額頭上無比明顯的縫合線,南山彌彌一挑眉,“人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