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芸自然對著岑盡白沒有什麼好臉色:“去哪用告訴你嗎?”她拉著舒顏緊攥著的手,命令道,“你有沒有跟岑家少爺說清楚,你應該跟他說,你配不上他,還是盡快結束你們這段孽緣的好。”

秋月苓信手端了一杯茶水,倒要看看這戲還能怎麼唱。

舒顏對上岑盡白的眼睛,他對她冷靜地說:“你不要說什麼違心的話,相配不相配,一句話而已,我們才是一個世界的人。”

秋月苓瞟到岑盡白有些蜷縮的手指,笑笑。

舒顏看看自己的媽媽,看看岑盡白,最後她看向秋月苓:“秋阿姨,感謝你這這段時間的照顧,如今這局面,該我們母女向你們岑家道歉,不,最重要的是向你道歉,昨天是你的生日宴,讓我們母子搞成那樣,我們實在是羞愧難當,沒有什麼臉面呆下去了。”

秋月苓放下茶杯,主動站起身來,纖纖玉手拉住了舒顏的另一隻手,溫和笑道:“乖孩子,哪有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總是責怪自己可不好,我希望你多想想自己,你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秋月苓的臉上是精緻的妝面,她應該和舒芸年紀相差不大,可能比舒芸年紀還大一些,卻看起來比舒芸要年輕好多好多。

“謝謝。”她只有說這兩個字。

當舒顏拿著行李箱,站在高大的岑家別墅門口,她回頭看,發現自己仍舊渺小。

岑盡白站在高處,俯視著她,舒顏無法看清那雙眼睛裡透露出的資訊,她也不在乎,只想一步步往前走。

“顏顏,我們走吧。”舒芸催促著,“我真後悔將你帶到這裡來,我也後悔我來岑家,沒想到會遇到你那懦弱的爹,沒想到你會被岑家的那個勾引,不過沒關系,顏顏,我們躲起來就好,躲起來就好。”

舒顏沒應聲,只是沉默地拖著行李,她撥出一口氣,在空氣中液化,零零散散,很快又消失不見。

“媽,好冷啊。”舒顏忽然說。

舒芸手中也拖著行李,還有大包小包,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忽然聽見舒顏說冷。

“你跳起來啊,跳起來,跳起來就不冷了。”

舒顏跟在她身後,感覺臉被吹得生疼,她騰出一隻手,去摸自己的臉,濕潤一片,這是什麼時候流得淚,還是風先發現的。

“我跳不起來,我太重了。”舒顏說。

……

這邊的岑家別墅中。

岑盡白盯著母女倆漸漸變小的背影,站在那裡像塊雕塑一樣。

“捨不得?怎麼不去追?”秋月苓站在岑盡白身後,說著風涼話。

“又是讓人家住三樓,又是讓我逛街帶她,又是讓我帶舒芸走給你倆騰地方,我這媽當得可真稱職。但是你,怎麼還沒拿下?我看舒顏這女孩柔柔弱弱的,以為是個好拿捏的,還是你輕敵了。”

岑盡白扭過頭,看向自己的母親,“我跟舒顏一樣,很感謝您。”

秋月苓笑了,即便花了很多錢做了很多次醫美,在這個年紀眼角也還是會有淺淺的褶子,“這次回來呆那麼久,就為了她?”

“嗯。”岑盡白漠然站著,對於舒顏的離開,顯得雲淡風輕。

“你爸知道了,也別太認真了,那小丫頭可經不起你這麼折騰。”

岑盡白又去看舒顏母女離開的方向,其實已經什麼都看不見了。

“你們多久沒有管過我了?現在來管我是不是太遲了。”

兒子很少呆在國內,有幾年過年他都不回來,她和岑方啟都是愛自由的人,兒子對他們沒有感情他們也認,只是感情不在,血緣在,怎麼著兒子都得聽爹孃的。

“你現在怪我們了?這些不都是你自己選的?我們當時逼著你畫畫了嗎?”

岑盡白笑說:“沒有。”

千層浪都激不起她這個兒子的情緒,秋月苓翻了個白眼,不打算跟冰坨子呆在一起,收拾收拾去找岑方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