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白煙滾滾著來到床前小心翼翼的給阮明心擦了把臉跟手,然後又是幾個人扶著緩緩的將阮明心放了下去。

夜晚清涼如水,一盞昏黃的黃豆燈芯跳動在屋裡,一天紛雜的結束,夜徹底的靜了下去。

百靈將阮明心的被子掖好,說道:“小姐早點安歇,有事就叫奴婢,奴婢就在外面的小榻上。

輕聲的話語就像是外婆橋上的搖籃曲,阮明心點頭了之後她這才把小姐帳子放下。

就燭火的昏黃光線坐在自己的小榻上將被子展開,脫衣,躺下,一系列的動作就跟她的話語一樣的輕柔。

阮明心白日裡睡得多了,夜晚就不太困頓。在這混混沌沌什麼也看不清的光下睜著眼睛。

現在事情已經告一段落,阮明心此刻的大腦陷入些許的迷茫。

她的目標極其明確,她要阮兆麟身敗名裂,萬人唾棄。

明明是殺母親的兇手,沒有證據,卻只能看著他就此逍遙法外。

但是現在,她卻甚至要為了自己的生存而與他虛與委蛇。

身體是暖熱的,但她的心就跟外面的學一樣冰冷。

要是能快點長大多好。

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束手束腳。

想著想著阮明心就睡了過去。

深夜,漆黑一片,窗外不知不覺間又下起了綿綿細雪。

天色漸亮。

百靈推開門看著外面又高了小腿高的茫茫白雪不由驚訝,前面的小廝正在哼哧哼哧的將道路鏟開,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馬平川的白色平原突然長起了兩條連綿起伏的雪地長龍夾道著深山峽谷。

百靈迅速的將門關上,回到屋裡拿起一把白色的油紙傘就要出門,等會兒小姐結該醒了。

大家族裡面都是有講究的,就算是在孝期該有的排場已不能少,原先別院的丫鬟收拾好都各歸各位陸續回來。

不一會兒百靈就領著幾個丫鬟將阮明心的一應洗漱用具送進了屋裡。

阮明心依舊被扶著靠在迎枕上,早膳過後看著被關得嚴緊的窗戶發呆。外面的風打在窗欞上噗噗作響。

今日就是第七天了,母親的頭七她卻不能守靈了。

就跟前世一樣呢,也是生病。

阮明心無奈的搖了搖頭。

殊途,但是,卻同歸。

不知道別的事情會不會也是如此,改變了些許,但是卻無法改變命運的走向。

頭七是喪宴的最後一天,頭七過後就該是出殯了。

外面的宴席依舊熱鬧。

因為之前皇帝曾來過,加上府內事情,阮兆麟為了做面子硬是連做了七天的流水席。

除了宴席第一天宴請的都是宗親和阮兆麟官場較好的貴人們,後面那些天來的都是些平頭百姓了。

“小姐,小姐!”

一個本不該近身伺候的二等丫鬟突然擅自進了阮明心的室內,一臉興沖沖地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