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紅低頭走了出去,小姐不是被禁衛軍軟禁著麼,老爺這豈不是多此一舉?

她出去之後阮兆麟來回踱著步子,到最後坐在榻上,袍擺淩亂的掀在一邊。

當他冷靜下來細想,越想越不對勁。

“不對,剛剛阮明心的反應不對!”

阮兆麟想起阮明心突然抽回的手‘緊張’的看著自己的樣子。

她是在隱忍著什麼?難不成是有誰在背後教唆她如此的?

不然她一個剛六歲多的小娃娃懂什麼,更別提懷疑到鳳凝香的死因上去!

凝神回想昨天在皇上面前阮明心說的那些話,那可真是太像了啊。

她說的話和在那個雪夜自己和桂嬤嬤說的話簡直一模一樣。

一句一句細細回想,簡直讓阮兆麟有些心驚肉跳。

好在桂嬤嬤是已經死了,不然這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想到桂嬤嬤,就想到了裴玉蓮。阮兆麟周身的寒冷氣勢也頓時柔和了不少。

那是他心目中等了多少年的妻子,當年,他負了她。

阮父以手抵額,心疼不已。

……

第二日大理寺諸人兼協管監審此案的京兆尹又來到阮府,還是那個大堂。

後面靈堂內燒的紙錢和桔梗灰時不時的順著寒風飄舞在大堂外面的天空,零零散散的飛走飛遠,直到化為灰色的黑點兒不見。

偏巧,鳳老將軍也在此時趕來。昨天和霍錚的一席話之後他也動了心思,此時正好是“巧遇”前來二審的大理寺眾人。

京兆尹傅博為人正派,最敬重的就是精忠報國殺退狄人五十裡的鳳家兒郎,此刻見著鳳老將軍直接上前拱手道:“大將軍。”

“傅大人不必多禮。”鳳追扶起傅博抱拳的雙手。

傅博明知道鳳追出現在此地何意,依舊是明知故問的說道:“請問大將軍是來聽審的嗎?”

大理寺跟隨來的其他官員具是驚訝的看著傅博,他們可沒接到任何旁聽的聖旨啊。

鳳追也聽出了他話中的深意,捋著山羊鬍須道:“正是。”

聽說傅博和鳳林鳳大將軍都聚在大門外,阮兆麟連忙換了朝服出來迎接。

一行人接進阮府,大理寺派人去通知阮明心前來,其餘人都等在廳內。

鳳老將軍坐在上首左邊大椅上,阮兆麟坐在右上首靜靜喝茶。唯有傅博獨自坐在左邊下首首位上。

不比傅博的淡定,鳳追和阮兆麟不時的張望門外。

不多時,阮明心出現在視線內。

她依舊一身雪白右衽裙踞,外罩一件亞麻孝布,身形瘦小而又單薄。

她的身前是大理寺的衙役,身後還跟著兩個紅衣鎧甲侍衛。

前後對比,更顯出阮明心的孱弱。

尖尖的帽子蓋在她的頭上,幾乎將她與外面的白雪融為一體。如果不是輕微的裙角翩飛,真是不甚容易將她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