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心沒有說話,這就是她的父親,無論何時何地看上去都像是光風霽月,可直到真正拜相,那些骨子裡面埋著的陰毒才一點點顯現。

鳳澤天憋氣,他最不善的就是與這些文人文縐縐的拐彎子。

將軍府中,唯有他和書本有仇,看到就睡,看到讀書人更是八字不合。

可就算是如此,他也知道阮兆麟實在強詞奪理。

“那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是符合情理?”

鳳澤天陡然大聲,手中茶杯一把摔在了阮兆麟腳邊:“奴大欺主,欺上瞞下,倒賣家産,尊卑不分這就是你蘇俯書香門的規矩?”

阮家百年世家,無比清貴,規矩十足,不是這樣,妹妹也不會到最後黯然離開,來到別院。

在這裡呼吸都帶著憋悶。

“這這這,少將軍這怎麼可能?這是沒有的事啊,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少將軍。”阮兆麟父立刻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小心安撫鳳澤天的情緒。

阮父溫溫和和的態度,鳳澤天彷彿一拳打在棉花,一口氣簡直如鯁在喉。暴怒道:“來人,給我把這個刁奴壓下去亂棍打死。”

真是豈有此理,竟然因為要處理惡奴所以要罰跪小姐!

“不——,老爺救命啊,奴婢冤枉啊。”桂嬤嬤焦急大喊。

阮兆麟見到這一幕也不再和鳳澤天軟和說話了,直起背脊:“少將軍,這裡是我阮府,你要在我府上發威,可要有冠冕的理由確實的證據才行。”

他說的理直氣壯,直接站在了桂嬤嬤面前,擋住了鳳澤天吩咐的嚇人。

“你——”鳳澤天指著他說不出話。

角落裡的阮明心看著這一出鬧劇面無表情。

雖然知道這世上唯一真心愛護她的,只有外公一家,舅舅是自己的靠山。但是,來的是二舅。

此時此刻她還真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託在他一個人身上。

因為二舅尚武不善言辭。

如果來的是大舅或者小舅,都不會讓阮兆麟這樣壓住氣勢。

恰在此時,一聲吊兒郎當的少年聲從前後廳隔斷的影壁傳來——

“誰說沒有理由沒有證據的?”

話音未落,人已經走了過來。

小小少年長身而立,看上去衣著單薄,身形更顯飄逸。

伴隨著他一起進入還有身穿綠色官服的一位大人,阮明心的眸子眯了眯,竟然是京兆尹傅博。

這位大人官聲極好,可是京城裡有名的鐵面無私。

霍錚竟然直接把他帶來了。

管家在一旁直擦冷汗,對上阮父的目光不由一顫,他早已經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看著老爺責怪的目光他也十分無奈,其實他也想提醒老爺啊,只是少將軍氣場太強,他根本不敢上前。

畢竟,這關繫到主母的事情。

阮兆麟眉頭不易察覺的一皺,他能讓人帶回來桂嬤嬤是因為這案子還沒進入官審的流程,所以主家不告,奴婢自可以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