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讓九公主取下頭上雜草,丫鬟婆子圍繞清理身上。

場內一片靜寂。

都在忐忑的看著長公主,這是要出事的節奏啊。

裴夫人還在勸說她去別處換了衣服,長公主眼神微冷的看著裴氏,“不用了,這裡離得近,就在這兒了。”

說完帶頭就往院子裡去,婆子在前大步就要推開院子的大門。

裴氏不甘心,聲音洪亮:“長公主,那院子骯髒,您去不得呀——”

長公主看她的眼神越發冷了,她就在邊上,用得著她這麼大聲嗎?

這是要給誰通風報信?

這裡還沒有她去不得的地方!

她眼神示意要去開門的婆子,婆子頷首,一腳踢開院門——

一系列動作不過是一瞬間。

長公主跟阮明心吃驚的看著那個拉開左邊臥房門就要往裡躲的那個身穿藕荷色金絲軟煙羅的窈窕背影。

庭院裡的牡丹花開得奼紫嫣紅,映襯著那個黑發垂直的背影如花間仙子如夢如幻。

“什麼人!”長公主身邊的嬤嬤立刻厲聲喝道。

這一聲立刻打破了沉寂。

那個女子無奈地轉過身來跪下,長公主看清的她面容僵硬在原地。

裴氏卻是原本跪得筆直的身子彷彿被抽去了脊樑骨,再也立不住一下子癱倒。

阮明心依舊站在原地不出聲。

她的表情亦是如這裡大多數人一樣驚訝,卻又有些不一樣。

準確來說只有她跟九公主這樣年輕一輩的女子才是驚訝,而那些稍微年長些的夫人們卻是如遭雷劈,其中包括長公主。

九公主指著裡面的女子問話攤坐的裴氏:“你不是說裡面很髒嗎?這花團錦簇的可比你給我們看的賞花宴上的花開的可好呢,我就說呢賞花宴怎麼沒有牡丹這樣的花中之王,原來是都藏在了這兒,裴夫人,你把我們請過來就是為了當猴耍嗎?”

九公主一怒,將裴氏從可怕的幻想裡拉拔出來,“九公主恕罪,九公主恕罪”

一向能言善道的裴氏一時間除了“恕罪”兩個字竟然說不出其他話來,她跪著目露悲切的看著元門內那個同樣跪在臺階上垂著頭的女子。

女子已經不年輕了,在場的夫人們都驚凝不言不語。

“九兒,不怪裴夫人,裴大小姐最愛牡丹花,她緊著自己的親生女兒也沒甚可非議的。”長公主看著這一切涼悠悠的說道。

她可真沒想到啊!裴氏竟然這麼大膽!

“裴大小姐?裴玉蓮?”

九公主與所有人一樣看向那個站在角落悲慼不言不語的女孩。

此時的阮明心看上去十足十一個飽受委屈,有冤不得伸的可憐女子。

當年才年僅六歲的阮明心為了替母親沉冤昭雪受了多大的苦啊,這才將裴玉蓮扳倒。

他們可都是派著下人去打聽過的,那釘子有小手指長,滾了一遭可都是一身是血。

卻沒想到她非但沒死竟然還在裴府依舊活得好好的。

那可是禦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