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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小馬一時也沒認出那是什麼字, 倒是站在旁邊打量的林春陽說:“你們是不是站反了方向, 這是英文吧。”
“啊?”刑毅趕緊換了個方向看,看了之後依然茫然了, 英語可不是他的強項, 假作問林春陽:“寫的什麼?”
傅暄也過來看了,仔細辨認道:“ove aters not ith his brief……這個後面的顏色太淺淡了, 不過應該是hours and eeks……”
被提醒是英文後,刑毅也看出來這字極大可能是英文花體字了,只是花體字本來就花得讓人難以辨認,加上上面大部分地方字母又都已經花掉了,虧得傅暄還辨認出來了, 但是傅暄這人很給人一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感覺,想說什麼說什麼, 想做什麼做什麼, 絲毫也沒有“畢竟牽涉人命, 應該謹慎一點”的自覺。
刑毅讓小馬也去看那個字了,小馬看完回了刑毅一個傻笑,看來被傅暄提醒後, 小馬依然不能確定那上面的確寫的傅暄說的那些字,甚至覺得比起是字母, 更像是畫的什麼圖, 只能用相機啪啪啪將圖拍下來。
刑毅挑眉看著傅暄, 問:“真是這個, 我們怎麼看不出來, 你不是胡說的吧?”
傅暄詫異地看著他,又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這個寫得這麼明顯,你們難道還沒看出來?”又指了指下面那排糊得更厲害的字跡,“這一句是but bears it out even to the edge of doo……這是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裡最有名的情詩,你們不知道嗎?”
周圍所有人都一臉“你在說什麼”“真的是這樣嗎”“不知道啊為什麼要知道”的表情,只有林春陽仔細辨認了這個字跡後說:“的確是的。這個字跡很有特點,刑哥,你們是不是可以用這個字跡來鎖定目標呀?”
刑毅無奈地說:“這個字,和老中醫的潦草藥方有得比了,虧得你們居然能認出來寫的是什麼。這個字這麼特別,應該可以透過字跡鎖定這個潛水艇是誰的。”又贊了傅暄一句,“小傅,不錯,沒想到你英語這麼好啊!”
傅暄就差翻白眼了,“我好歹在英語為主的國家待過吧。不過這個字型在a國寫的人也很少。”
刑毅表示明白地點了頭,又問:“那你剛才讀的那些是什麼意思,寫在這裡,你覺得有什麼意義?”
林春陽說:“時間改變,愛不變。恆久堅定,直到時光盡頭。大約是這個意思。”
刑毅笑道:“有文化就是不一樣。”
傅暄微斂眉目側著頭看著林春陽,唇角帶笑說:“就是一首情詩,整首詩大意是表示堅信愛情的美好和不會改變。”
刑毅被他這個樣子激得要起雞皮疙瘩,說:“行。這個是我們最重要的證物。這下好了,距離我們給死者和領導交代,又進了一步。”
雖然已經很晚了,但林春陽每天堅持要回宿舍,傅暄不可能放心她一個人打車回去,就自己開車送她回學校,米管家又不放心傅暄一個人回城裡,就非要跟著一起,傅暄很無奈,只好答應了。反正米管家都要跟著了,傅暄也就不想自己開車,就讓保鏢來開車,要開那輛剛保養回來的布加迪。
保鏢小鹿面對要開的豪車戰戰兢兢,勸阻傅暄:“我沒開過這輛,還是不開這輛了吧,開我平常開習慣的那輛賓士就好了。不然,出什麼問題了,我哪裡賠得起。”
傅暄沒想那麼多,也不在意,說:“你之前不是很喜歡它嗎,沒事的,這是我爸的車,壞了有保險。車拖回來還沒怎麼用過呢。”
小鹿要哭了,“傅暄,我真的不行啊。喜歡是一回事,讓我用是另一回事。別讓我為難了吧。”
傅暄:“……”
林春陽正從外面走進來,聽到小鹿一臉為難地哀求傅暄,不明所以,以為傅暄怎麼欺負他了,不由當即站定在那裡,驚詫莫名地看著兩人。
小鹿知道求傅暄是沒什麼作用的,怎麼說呢,他們這個小老闆,看著人特別隨和可親,好像全然沒什麼脾氣的樣子,但和他多相處了一陣,就知道,他這人特別有自己的主意,要是不是他在意的事,那隨便怎麼著,他也沒一句話,要是是他定下的事,那就是無論說什麼都改變不了他的決定。
見林春陽進來了,小鹿知道傅暄就是想泡妞,默默地對著林春陽點了點頭,不敢下傅暄面子,說:“那我先去把車開到門口來。”
傅暄點頭應了,“去吧。”
車庫在房子東南邊,是一棟單獨的樓,和主樓之間有廊屋相連。小鹿快步朝廊屋走去,走到拱門的時候又回頭看了一眼林春陽,正好林春陽疑惑於他剛才在和傅暄爭執什麼話題,也在盯著他看,兩人不由目光相接,小鹿趕緊對著林春陽一笑,林春陽也對著他笑了笑,這才消解了尷尬,小鹿趕緊跑了。
小鹿,其實也不小了,三十歲出頭,格鬥專業人士,被傅董安排保護傅暄有三四年時間,其實傅暄根本不需要什麼保鏢,他在a國時,不是上課就是宅,最多陪著他朋友出去逛逛博物館或者正經旅遊一下,沒什麼高危行為,自己也不作死,沒有遇到危險的風險。回國了也是,不是上課,就是宅在家裡,最多公司有需要他列席的會他去一趟公司總部,便哪裡也不去了,除非天降陸雪和張君君案這種“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的難,不然實在不用過分擔心傅暄的安全。
傅暄自己也不喜歡有人跟著他,以小鹿所見,傅暄養成宅的性格,極大可能與他到哪裡去,傅董都讓人跟著他有關。一個年紀正好的少年郎,怎麼可能不在外面到處跑跑交交朋友呢,但到哪裡都有個大人跟著,他自己恐怕都要煩透了吧,認為要交的朋友也要因此排斥他,所以幹脆不交朋友了。
小鹿覺得傅董愛子心切的這份心是好的,但作法實在欠妥。不過既然拿著這份工資,自然也不好勸傅董不這麼幹,不然自己可要失業了。
大約是傅暄覺得傅董太過分了,這兩年來,和他爸越鬧越僵,以前還吵架,現在連吵架也省了,幹脆既拒絕見面,也拒絕打電話。傅董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什麼,才讓他們這些保鏢有時候聽從傅暄的安排,別時時刻刻都緊跟著他了。
這下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以前不見傅暄交女朋友,小鹿就很奇怪,畢竟正是躁動的年紀,他又既有錢又有貌,喜歡他的女孩子一大堆,隨隨便便交個漂亮女朋友打發一下時間也是好的。
小鹿曾經以為是他們這些保鏢讓傅暄有心理障礙不願意交女朋友,還隱晦地對傅董提過,說:“傅暄也到了交女朋友的年紀了,我們一直跟著他,他可能會很煩,但又不好明說,所以才脾氣不好。”正是提了這個,傅董才讓他們不要再緊跟著他了。
當有錢人家的小孩兒,也不全是好事。
現在看傅暄正正經經要追一個女生了,小鹿這算是鬆了口氣,不算他們這些人阻了傅暄的姻緣。
林春陽身上有一種很神奇的氣場,平常看著瘦瘦小小,巴掌大的臉上一雙大黑眼睛,照說是該像個清純可愛的洋娃娃的,但她偏生不是,身上有種很韌勁兒的東西,雖然小,看著卻沒有那種惹人憐愛的氣質,她像株筆直獨立的小樹,清清冷冷站在一邊,任誰的目光,還是風雨來襲,她都是那副樣子。總之,身體像個中學生,氣質卻有些老成,但又絲毫沒有成熟女人才會有的女人味兒,還是個小孩子不懂事的樣子。
林春陽長得是漂亮的,但以小鹿所見,傅暄應該見過非常多比林春陽長得更漂亮的小姑娘,偏生傅暄喜歡林春陽。不過,他們這些靠著傅暄拿工資吃飯的人,卻都有種很奇異的感覺,就是林春陽和傅暄非常天生一對,在一起時,兩人氣場異常和諧。
小鹿問了周圍的同事,大家一致這麼感覺,這是多麼神奇的一件事啊!
為了討得林春陽的喜歡,傅暄居然也要表現敗家子的一面,他爸的豪車也要拿出來顯擺了。不過小鹿覺得傅暄這估計又是俏媚眼拋給瞎子看,林春陽應該是不識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