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間點,早就過了傅暄往常的睡眠時間,他精神已經不太好,捂著嘴打了個呵欠,示意保安主管調一下監控給自己看,當從窗戶玻璃形成的鏡面看到自己此時精神不濟的樣子頗像縱欲過度的癮君子後,他也明白了這些保安神態裡隱含的意思。

他收斂了臉上的所有表情,讓保安調出晚上九點之後到現在的監控。

正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是林春陽打來的。

林春陽這時候坐在張君君所在宿舍大樓的大廳裡,在宿舍裡停電之後,只有這個大廳裡燈火通明,不時有晚歸的人刷卡開啟宿舍樓大門進來,林春陽都會注視向她們,不是張君君,她就會再次失望。

夜裡氣溫更低,她凍得鼻尖發紅,不斷吸鼻子。

她是想等傅暄問到張君君的資訊後主動聯系自己的,以免一直給傅暄打電話打擾他,也頗為惹人討嫌。

但這時候已經近十二點半,距離傅暄說幫她問其他人張君君的情況已經過去了近半小時,她開始升起懷疑,傅暄真的有幫她找張君君嗎,還是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隨口答應了,轉頭就忘,去做別的事去了?

林春陽實在沒法再等下去了,這才給傅暄打了電話。

她說:“你好,我是君君的朋友林春陽,不知道你問到君君的情況沒有?”

林春陽的聲音幹巴巴的,帶著著急擔憂,不時還吸了一下鼻子,聽在傅暄耳朵裡,他就覺得林春陽非常可憐,腦子裡甚至浮現出她小時候,在窗戶外憂慮地看著自己的可憐樣子。

幫傅暄檢視監控的保安主管已經看到了一個刷卡獨身出小區的高挑美女,於是轉頭叫傅暄確認,只見打電話的傅暄一掃剛才的死氣沉沉,突然鮮活了很多,很像本來是一張黑白畫,突然被上了顏色。

難道是人找到了?

保安主管這麼想著,等傅暄接完電話。

傅暄說:“嗯,我知道你是林春陽。我打電話問了所有離開的人,他們都說張君君沒和他們同一車離開。我想,張君君有可能是自己走出小區打車離開了,所以現在在小區門口找保安要門口監控,看張君君是不是自己走了,坐的什麼車。你不要著急,我這裡很快就會有結果,有結果後就告訴你。”

林春陽見他在上心這件事,這才放了些心,說:“謝謝你。我會不斷打君君的電話,她只要開機,我就可以聯絡上她,也麻煩你查到了她的情況馬上告訴我。”

傅暄緊緊捏著手機,努力讓自己顯得遊刃有餘,淡定地表示:“不用謝。那我一會兒再聯系你。”

傅暄掛了電話後,那保安主管馬上說:“哎,我還以為你找到人了,還是沒找到,是吧?”

傅暄搖了搖頭。

保安主管,“你看這個美女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吧。”

大門口的監控畫素非常高,把從人行道的大門出去的人拍得非常清楚,上面的女生身材高挑而美麗,一頭黑色長發,畫著濃妝,穿高跟靴子,外面是一件袈裟色某大牌風衣,提著一款名包,不像是大晚上匆匆離開這個富貴鄉,倒像是在走秀臺上走秀,忙而不亂,風情萬種。

幾個保安看著這個美女,也都充滿了欣賞,主管問傅暄,“是她嗎?”

傅暄不打電話後,又恢複了之前那種要死不活的沒精神氣的樣子,他搖了搖頭:“不是。”

又解釋了一句:“我要找的人,還是女學生,比她要年輕,更清純一點。”

保安們:“……”

保安主管繼續快進監控影片,很快又看到了另一個高挑女生出去,讓傅暄確認,這個高挑女生沒有方才的那位風情萬種了,但是勝在更年輕,濃妝塗著大紅唇,超短包臀裙,短款皮衣,一雙長腿連絲襪都沒穿,白生生的筆直修長,下面是尖高跟鞋。

主管又問傅暄:“是這個嗎?”

傅暄還是那副沒精神的樣子,捂著嘴打了個哈欠,他覺得自己很需要一杯咖啡,搖了搖頭,“不是。她不像這樣風塵氣。”

保安們:“……”這種叫風塵氣?

主管只好繼續再找,又一個身材高挑的,一邊走一邊打電話,齊肩短發,大大的耳環,在燈光下泛著光,尖下巴,紅唇,低領長裙,白得反光的酥胸呼之欲出……

真是個尤物啊!

主管看向傅暄,傅暄還是搖頭,說:“沒有這麼大的胸。”

保安們:“……”

主管忍氣吞聲繼續找,旁邊一個圓臉小保安笑著說:“有沒有像那個找斧頭的故事?”

傅暄瞥向他,他呵呵笑了兩聲,說:“就是有個窮人把斧子掉進河裡了,在河邊哭,河神聽到他的哭聲就化成白鬍子老爺爺,問他為什麼要哭,窮人說了原因後,河神就從河裡撈起來一把金斧頭問是不是他的,他說不是;河神又撈了一把銀斧頭問是不是他的,他說不是;河神又撈了一把銅斧頭問是不是他的,他還說不是。河神最後把他的那把鐵斧頭撈起來了,他才說那斧頭是自己的。河神因為他的誠實,就把之前的三把斧頭都送給了他。”

傅暄:“……”

其他人都哈哈笑了起來。

傅暄也笑了,挑眉看著那小保安:“你是準備因為我的誠實,把剛才那三個美女都送給我嗎?”

傅暄雖然在笑,但眼裡殊無笑意,小保安瞬間就尷尬了,傅暄說:“你以為我讓你們找人是在消遣你們玩嗎?我也著急得很,要是有人在我們這個別墅區出事了,你們難道可以脫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