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傷的不嚴重,只劃破了手心。

可他玩了一輩子的牌,連鋤頭都沒摸過兩回,手上壓根兒沒有鄉下男人該有的老繭,只被劃一下,血就“滴答滴答”地往下流,疼得他直哆嗦。

安建國見他臉色慘白,心下一緊,問:“傷著腿了?”

“沒有。”

顧惜年看了錢老九一眼,眼神有些古怪:“他傷的手。”

至於他為什麼腿軟,還是得問錢老九自己。

錢老九:“……”

他老臉一紅,道:“沒事,我沒傷著,只是穿得太少了,有點凍腿。”

安建國:“……”

額。

這都行?

不過他到底記著錢老九的恩情,自然不會鬧得他沒臉兒,只得扶起錢老九,說:“那我得扶你一會兒,當心把腿凍傷了。”

錢老九嘴角一抽,不說話了。

“孩子咋樣?”

安建國一邊扶著錢老九,一邊問向安老三:“小寶咋不說話了?”

“嚇著了,”安老三後怕地拍著心口,看向顧惜年,張口就道:“你小子……”

話說一半,他又別開視線,道:“你小子還挺準成。”

要是沒扔準,他兒子都得被劈成兩半!

他心裡後怕,有心再說幾句,可轉念一想,人家顧惜年敢冒險救小寶,對自己都有天大的恩情了,左右小寶沒出事,自己再計較也說不過去啊!

顧惜年沒應聲,上前兩步,從老大的肩膀上取出柴刀。

“噗嗤”一聲,血噴了他一臉。

他眼神都沒波動一下,拿出手帕,將柴刀擦了個乾淨,然後將刀插進自己身後的籮筐裡。

再一抬眼,顧惜年才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自己。

他微微擰眉,問:“怎麼了?”

狗蛋兒他爹抱著兒子,吞了吞口水,有些艱難地說:“……沒、沒事。”

真他孃的嚇人!

安家屯都是一些什麼怪物!

別說他了,就連安家屯的村民看向顧惜年的眼神裡,都帶著不易察覺的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