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妹子,這活兒我接了!”許清琴咬了咬牙,道:“我先接一件,要是做的還行,就繼續做,要是不成,妹子再找別人去!”

“行,”秦香秀笑著說:“嫂子,我這就回去給你拿件衣裳!”

說完,她又應了兩句,轉身朝家的方向走。

等秦香秀的背影走遠,顧惜年才緩緩開口:“娘,你不用太急,家裡還有我呢。”

一聽這話,許清琴的眼圈就有些紅。

惜年是個能幹的孩子,不管是上山下地,還是做飯抱柴,他都不比任何一個同齡的孩子差,可作為母親,她始終記得她的兒子只有十歲,如果可以,他應該還在上學。

但因為自己身體不好,他小小年紀就要學會勞作,一天到晚做的活比自己還要多,她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卻不敢像兒子小時候那樣,沒日沒夜地幹活。

她知道,一旦自己累傷了身子,受苦受累的只會是惜年。

“惜年,”許清琴擦了擦眼角,壓下聲音裡的啞意,說:“等會兒要是看到桃桃的話,記得把她帶回家,娘給她做點核桃糊兒。”

她自知幫不上安家的忙,可多多照顧安桃對她來說,還是很簡單的。

更何況小糰子很乖,她很喜歡她。

顧惜年沉默著,沒有說話。

“等娘掙錢了,來年就讓你跟著多金他們一起上學去,”許清琴光是想想,眼底都忍不住泛起熱意。

她怎麼捨得讓自己的兒子當一輩子的睜眼瞎兒呢?

“不用。”

顧惜年沒看她,只彎下腰撿起了幾顆散落到地上的玉米粒,啞聲說:“我不用讀書。”

怎麼會不用呢?

明明連許清琴都看過自家兒子讀書的樣子,他那麼認真,又那麼虔誠,若是有錢,她哪裡捨得讓孩子放棄學業。

好在一切都來得及。

這樣想著,許清琴看向隔壁安家的眼神便帶了濃濃的感激。

如果不是秦家妹子,她哪裡會得到這樣的機會……

秦香秀自然知道許清琴對自己的感激,她心下無奈,卻沒有辦法,只能假意請求對方幫忙照顧一下自家孩子,將人情送還回去。

許清琴也承她的情,秦香秀上班沒多久,她便將剛剛起床的小糰子接回了家。

小糰子剛睡醒,看著有些蔫,見了許清琴便抱了上去,用自己的小臉兒貼人家,軟乎乎地叫著姨姨。

可把許清琴心疼壞了,忍不住抱起糰子往屋走。

“娘?”

“桃桃還沒睡醒呢,我抱她進屋,再睡一覺,”許清琴生怕打攪了安桃睡覺,壓低了聲音說。

顧惜年擰眉,說:“她晚間睡得早,早上起得晚,等到了中午,又要午睡,要是睡多了,她會頭疼。”

許清琴也明白這個道理,可看到小糰子哼哼唧唧的模樣,她又說什麼都忍不下心來了。

顧惜年只得上前:“娘,把她給我。”

小糰子剛一落入自己的懷抱,他便抬起手戳了戳對方肉乎乎的小臉蛋兒,直戳得她皺起了小眉頭,他才改手去捏她的鼻子。

許清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