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二也愣了下:“咦?爹剛才還在那兒呢,咋忽然不見了?老三啊!你看著爹了嗎!”

“爹!”

安老三拿著鐮刀四處看了一圈,眼神掃過稻田地的瞬間,當即凝固:“爹——”

安建國臉色一變,快步往前跑!

幾個孩子也都意識到了不對,朝著一個方向衝了過去!

“爹?爹!你咋了!”

安老三聲音發顫,扶起臉色慘白、幾乎發不出聲音的安老爹,連聲問:“腿又疼了是嗎!”

安老爹年過六十,身體不算好,不止耳背,腿上還添了點毛病,每到冷天,他的腿就鑽心一樣的疼。

按理說這麼大的毛病,早就應該去市裡治了,可老安家窮啊,幾房的錢湊到一起,再不吃不喝個小半年,才勉強能湊夠手術的費用,所以安老爹的腿一直耽擱著沒治。

前段時間,安家賣了根野山參,掙了些錢,安老爹的腿才算是有些希望。

但那時正值夏秋換季,家裡一堆農活沒幹,安老爹怎麼可能會放下秋收、進城治病呢?只想著忍過秋天,再去市裡。

奈何病痛不等人,他這腿又犯了老毛病!

“……沒事。”

安老爹張了好一會兒的嘴,才勉強吐出兩個字來。

安建國連忙蹲下身,道:“老二,快讓爹趴我背上,我帶他回家!”

“對對對!說不到到家暖和一會兒就好了呢!”安老三急得連連點頭,道:“爹的腿不是冷天才犯病嗎,這回咋還提前了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安老爹和安建國的臉色同時一變。

“壞了!”

“稻、稻子……”

安老爹強忍著痛意,指著稻田地,顫聲說:“快……”

“爹,你別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安建國連忙應道:“明天一早,我就帶著咱全家都來割稻子!割完稻子就割黃豆,先不收拾苞米了!”

“咋、咋了?”

安老二愣了愣:“咱家那麼多苞米,為啥不收了?”

“要來霜了?”

安老三腦子活,瞬間反應過來了:“爹的腿沒到冷天,絕對不疼,現在爹疼成這樣,說明冬天提前了,還是個冷冬!咱得趕緊把稻子和黃豆都收了,不然霜來了,咱今年就白乾了!”

一聽這話,安老二臉都白了:“那還等啥啊!現在就割吧!”

安老三看了眼自家二哥,道:“想啥呢,咱全家割一整晚也割不完,還不如回家養精蓄銳,明兒一早就過來呢!別說了,快揹著爹回家吧!”

安建國一臉沉色,背起安老爹就大步往家走。

安桃幾個小娃娃像小尾巴一樣跟在後面。

剛一進村,就聽到一個嬸子媽呀了一聲,快步走上前,問:“咋回事啊?安老弟,我安叔這是咋了!”

“我爹腿疼,”安建國沒多解釋,只應了一句。

“腿疼?別是又犯病了吧?”

朱家媳婦正往外潑水,看到了神色凝重的安家人,她心裡嗤了一聲,等安建國幾人進了院,她才說:“你說老安頭累死累活幹了幾十年有啥用?他生病了,他三個兒子三個閨女,有誰說要幫他治治了?嘖,可憐哦!”

“你小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