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五爺朱鶴,福王的好訊息(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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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剛過,正月的第一場雪便簌簌落滿福王府的飛簷。
卯初時分,正門兩扇朱漆大門吱呀推開,門環上凝著的冰稜碎成細響,守門的軍校甲冑上落著銅錢大的雪片,靴底在青石板上碾出兩道深灰的腳印。
昨夜子時,福王剛從暖閣移駕承運殿,說是要看雪後琉璃瓦上的日光。
三進儀門的銅製門環裹著明黃棉套,推門時仍透出刺骨涼意。
九曲遊廊的硃紅廊柱結著冰溜子,琉璃羊角燈蒙著薄雪,像罩了層磨砂琉璃。
鏡湖早已凍成明鏡,湖心亭的水晶風鈴凝著冰碴,風過時不再叮咚作響,倒像是串起了滿湖碎鑽。
對岸水榭裡,舞姬們收了水袖,改在暖閣裡跳胡旋舞,鎏金炭盆燒得噼啪響,銅製手爐在她們掌心傳來遞去,爐蓋上的纏枝紋燻出淡淡青煙。
承運殿前的丹墀積著薄雪,十二道殿門開了中間兩扇,殿內炭火燒得暖融,紫檀木雕的屏風擋著穿堂風。
穹頂"五龍捧聖"圖在晨光裡泛著冷金,龍爪間的火焰紋竟似凍住了,唯有殿中央的鎏金香爐飄著細煙,將福王身上的狐裘毛領燻得半透明。
他斜倚在嵌寶檀木椅上,腳邊鎏金腳爐滋滋冒氣,新納的孌童跪在織金毯上,正用和田玉盞捧著鹿血酒,盞壁上的冰花在熱氣裡漸漸融成水痕。
後園的牡丹圃覆著三尺厚的雪被,瑪瑙石小徑掃出蜿蜒的青灰色,兩側矮松掛著雪團,像綴滿了棉桃。
九曲流觴渠凍成冰面,幾個小宦官正在上頭打滑,被管事一聲呵斥,忙不迭去掃暖閣前的積雪。
那裡的琉璃花窗內,七八位美姬圍著青銅火盆,正用銀籤子翻烤鹿肉,油脂滴在炭上騰起白煙,混著她們鬢邊梅花的冷香,在窗紙上洇出朦朧的人影。
最妙是存心殿的西廊,三十六盞百子燈換了暖黃紗罩,未及黃昏便次第亮起,映得廊下冰柱泛著蜜色。
穿月白斗篷的歌姬抱著琵琶縮在廊角,指尖凍得發紅,卻仍要為福王的夜宴試曲。
忽有銅鈴聲從角門傳來,循聲望去,兩列挑著羊角燈的侍從正抬著朱漆食盒走來,盒蓋縫裡溢位羊肉湯的香氣。
戌初刻,雪又密了些。
承運殿的琉璃瓦積了半寸厚的新雪,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簷角鎮獸的眼睛嵌著的夜明珠,倒像是雪地裡醒著的獸瞳。
某個小宮女抱著剛烘好的狐皮手爐穿過庭院,腳踩在雪地上咯吱作響,驚起梅枝上的積雪,簌簌落在她鬢邊的紅寶石墜子上,恍若撒了把碎鑽。
遠處藏寶閣的銅鎖傳來輕響,守庫的老管事呵著白氣,正給剛運到的波斯毛毯點卯,毛毯上的金線牡丹在雪光裡明明滅滅,像極了春日裡開敗的殘紅。
富貴,奢華,悠閒,這便是福王單調無聊的日常。
除了用不盡的美女,吃不完的美食,喝不完的美酒,花不完的錢財,再也沒有其他樂趣可言。
只是今日,卻是不同。
福王府的大門剛開,一位身著華麗將軍服飾,留著山羊鬚的中年男子,便急匆匆地衝了進來。
他身材消瘦宛若竹竿,好似一陣風便能吹跑。
那將軍服穿在他身上空蕩蕩的,紅色披風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不僅撐不起這華麗的服飾,反倒是將他襯托的宛若小丑。
但面對這好似小丑般的男子,王府的侍衛也好,管事也罷,無不表現的格外恭敬。
“五爺。”
所見之人,無不彎腰躬身問好,態度謙卑至極。
五爺微笑頷首,非常和氣。
便是挑著馬桶路過,誰都捂著鼻子嫌棄的小宦官,他也能微笑面對,眼中滿是溫和的笑意。
這正是五爺在王府備受歡迎的原因之一。
從不驕縱,不論對誰都是和和氣氣。
上到管事,下到普通雜役,皆是如此。
五爺,全名朱鶴,祖上能追溯到朱元璋五子周王朱橚。
不過這麼多代過去,朱鶴完全沒有享受到生在老朱家的福利,直到福王為了抵擋魔教開始召集老朱家的血脈。
朱鶴混跡江湖多年,略懂修行之法,又懂得很多江湖術士的手段。
憑藉一手玄妙的江湖術數,朱鶴將福王折服,成了王府的供奉,更是被封為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