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思行腳步急促,鞋底與地面摩擦出細微的沙沙聲,幾步便來到張楚山面前。

他雙目圓睜,眸中滿是按捺不住的激動,雙手急切地握住張楚山的手,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聖教北伐了!”

張楚山面色凝重,神色間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重重地點了點頭,沉聲道:“我一位族叔剛從縣城帶回來的訊息,絕對不會錯。”

“現在信陽已經全面戒嚴。”

這話一出口,屋內眾人原本或鬆弛或憂慮的表情瞬間緊繃起來。

有的人下意識挺直了腰桿,有的人握緊了拳頭,每個人眼中都閃爍著激動的光芒,呼吸也不自覺地急促起來。

“好,聖教終於開始行動了,不知道此戰是否順利。”

“若是劉兄所言不錯,聖教在南陽應該不會遇到多大問題,只是不知道孫傳庭的四省大軍什麼時候到。”

“哎,希望聖教能打贏這場仗。”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聲音交織在一起,屋內的氣氛愈發熱烈。

劉思行激動得面色通紅,恰似天邊被火燒透的晚霞,嘴唇微微顫抖,連連道好。

緊接著,他匆匆轉身,腳下步子急切得差點踉蹌。

來到自己的包裹旁,他蹲下身子,雙手迅速地在包裹裡翻找,不一會兒便拿出一張尺許寬的卷軸。

他小心翼翼地將卷軸放在略顯粗糙的桌面上,桌面因這一動作發出輕微的“砰砰”聲。

隨後,他輕輕挪了挪那盞豆大燈火搖曳的油燈,燈火隨著他的動作晃動,昏黃的光在眾人臉上跳躍,映出或期待或疑惑的神情。

劉思行雙手微微顫抖著,緩緩展開卷軸。

豆大的燈火下,只見圖紙上赫然畫著河南、江浙、山西、陝西等地。

赫然是一張地圖。

只是地圖畫工非常粗糙,不能說與諸省一模一樣,根本就是沒有干係。

如果不是上面標註了地名,很難將之與地圖聯絡起來。

劉思行伸出食指,拿起一枚白色棋子,輕輕落在河南南部,道:“這是聖教所在的唐縣。”

說罷,他的手攥著幾枚棋子,指關節因為用力微微泛白,眼神中滿是期待,看向張楚山,問道:“可有聖教行軍的詳細情報?”

眾人聽聞,原本分散的目光瞬間齊刷刷地聚焦在張楚山身上,那眼神中透露出的熱切,恰似在看絕世美人一般。

然而,面對眾人這般熾熱的注視,張楚山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像是被什麼刺痛了一般。

他雙唇緊閉,遲疑了數秒,才緩緩說道:“聖教兵分五路,取南陽,新野,泌陽等地。”

“啊~~~”

眾人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同被抽去了所有血色,齊聲發出驚呼。

他們對聖教的兵力雖說不是瞭如指掌,但也大致知曉一二。

民間曾傳聞聖教有十萬大軍,可眾人心裡都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

劉思行曾親眼目睹過聖教計程車兵,結合聖教的發展,暗自推算過,聖教應該有三萬到四萬兵馬。

三四萬兵馬若是集中一處,以南陽各縣城那薄弱的守軍情況,自然難以抵擋。

可此刻,聖教竟然分兵行動,而且一分就是五路!

如此算來,每一路最多也就幾千人。

一時間,眾人臉上紛紛籠罩上一層陰霾。

有人眉頭緊鎖,好似能夾死一隻蒼蠅;有人咬著嘴唇,牙齒都快陷入肉裡;有人不住地搖頭,滿臉都是擔憂之色。

“哎,聖教分兵倒也罷了,怎麼能兵分五路。”

“這,普通縣城應該沒有多少兵力,以數千兵力倒也不是沒有可能拿下新野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