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蓬萊三日遊(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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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也……”話沒說完,荀酹就停了下來,靠在風惠然身上用力倒了兩口氣。
“很累?”風惠然連忙撐住他。
若不是風惠然暗自用力,荀酹幾乎沒有辦法站住了,他輕聲說道:“我走不動了,歇一會兒。”
“不走了,我抱你回去。”好在朝會殿離憶風苑沒有多遠,他們又已經走了大半,風惠然抱著荀酹沒走多遠就到了。
風惠然把荀酹放到床上,在他耳邊輕聲說:“別撐著了,快休息吧。”
“我太累了。”荀酹把頭紮進風惠然的懷裡,“我真的覺得自己要扛不住了。”
風惠然心疼地說:“扛不住就不扛了,大不了不就是天塌下來嗎?有我在你身邊你還怕什麼?”
“你會一直在嗎?”
當荀酹問出這一句的時候,風惠然心底那塊最柔嫩的地方被狠狠掐了一下————荀酹肯把他的脆弱和不安暴露在自己面前了,他再也不是那個強撐到底,嘴硬到底的孟婆,此時躺在自己懷中的荀酹,終於有了他該有的溫度。
“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快睡吧。”風惠然點好安神香,緊緊摟著荀酹睡了一宿。
第二天醒來之後,誰也沒有提前一晚的事情,好像那個搖搖欲墜,身心俱疲的荀酹並不存在。荀酹不提,是因為他覺得自己那樣著實有些丟臉,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資格去脆弱了,即使是在風惠然面前。而風惠然也沒有說,是因為他懂荀酹,他很清楚荀酹在想什麼。
接下來的兩天,荀酹帶著風惠然把蓬萊各處都逛了一遍,真的充當了一回“導遊”。正如滅蒙說的那樣,蓬萊這裡的靈氣果然能讓荀酹快速地恢複,他現在的狀態甚至比初上翼望山時還好。
在蓬萊的最後一晚,風惠然讓滅蒙準備了酒,他跟荀酹漫步到建木下,席地而坐。
荀酹依舊像之前幾天那樣靠在建木的樹幹之上,他偏頭看向風惠然,問:“怎麼想起喝酒了?”
“想嘗嘗仙族的酒跟凡人的酒有什麼區別。”風惠然說。
荀酹笑了笑:“我就當真的聽。”
“電視劇看多了,總覺得長衫曳地,就該對月飲酒。”
“比剛才那個藉口還離譜。”荀酹伸手一勾,把風惠然手中的酒壺勾到了自己手上,“不說實話不給喝。”
風惠然伏在荀酹耳邊:“想借著酒勁扒了你。”
“這事你又不是沒幹過,再編一個來。”
沉默片刻,風惠然輕聲說:“只是想跟你說說話,有些話平常說總覺得太別扭。”
“這倒是個不錯的理由。”荀酹把酒壺還給風惠然,“想說什麼就說吧,我知道這幾天你心裡揣著事,我現在恢複得挺好,你也不用替我擔心了。”
風惠然喝了一大口酒,然後直視著荀酹的眼睛說道:“在這個時候你讓滅蒙認了主,讓仙族都知道我回來了,讓所有仙官都看到了我,我總覺得你在給我鋪後路。聖器我們已經拿了三個,可你並沒有絲毫輕松,封印封不住後土,到時候你要去堵窟窿,你怕你走後沒有人照顧我,所以把我託付給了仙族,是不是?”
荀酹的眼神變得十分複雜,他慢慢直起身,把臉湊到風惠然的臉前。兩個人的距離非常近,近到似乎荀酹一說話兩個人就會親在一起。就在這樣的距離之下,荀酹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是不是病了?”
“啊……?”
荀酹彎起手指彈了一下風惠然的額頭,然後靠回到樹幹上,說:“按照凡人的說法,你這是被迫害妄想症!”
風惠然:“……”
“誰跟你說封印封不住後土了?誰又跟你說我一定會去堵窟窿?我讓滅蒙認主有錯嗎?你本來就是她的主人。我讓這幫小仙們都知道你回來又怎麼了?你長著一張跟當年的淚珠兒一樣的臉,我把你帶來仙庭,咱們倆人同進同出,然後我告訴他們你不是風大人?誰信啊?”
“你可以不帶我啊!”
“我要是把你扔在凡間,你會不找我嗎?你能忍受得了三天甚至更長時間不見我嗎?依照您風大局長的個性,不得把地府掀個底兒掉?我好不容易把地府那些東西都給處理幹淨了,您再這麼一鬧,這幫閻王豈不是更壓不住了?”
風惠然摸了摸被荀酹彈過的額頭,低著頭不出聲。
“東海回來之後,我確實說過封印最多撐三十年,但那是因為我知道當年神農樽損毀嚴重,我以為神農樽和姜酉都找不回來了。”荀酹喝了口酒,放緩了語氣說,“可是現在神農樽基本複原,姜酉雖然還在睡著,但他醒不醒也並不那麼重要。令正谷底我們用的法陣是個試驗,我帶著謝摯、石珊珊、隋淩和神農樽的本體一起,不僅能破了神農的結界,同時還能把句芒殺了,就證明我們幾個的力量加起來已經跟上古神族差不多了。伏羲設下的混元八卦陣現在是鬆了,而不是徹底破了,如果我們能再拿回伏羲琴,搶在後土沖破封印之前把這個鬆了的蓋子擰緊,一切就都解決了。”
“真……真的?”
“騙你是小狗!”
風惠然問:“那你說實話,到底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我不想再送你入輪回了。”荀酹輕聲說,“我既不想送你入輪回,也不想看你在忘川之中為了執念煎熬千年。我知道那有多苦,我受過了,就不想你再受。現在所有人都沒有辦法喚醒你,我只是想……想帶你來蓬萊試試。這裡有你的坐騎,有憶風苑,還有如今世間唯一跟當年鐘山有聯系的建木,有對凡人來說百利無害的純粹靈氣……唔!”
那些沒說出來的話,都化在了這個帶著酒香的綿長一吻中。
過了很久,風惠然才放開荀酹,揉著自己已經紅腫的嘴唇說道:“為什麼不早跟我說?”
“你也沒問啊。”荀酹甩了甩袖子,“誰知道你在沒人的時候腦補了這麼一場撕心裂肺的大戲!我覺得你不當編劇可惜了,要不去搞個兼職?”